姬洵慢慢地站起身。
另一名侍卫又苦思冥想半天,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还有个人,那人穿着的衣服太不起眼,看着像是有意避开围猎众人单独活动,场内的人不觉得,可是我等在场外护佑,他独来独往,是有些显眼的。”
姬洵整理好了领口,不咸不淡地问,“身量多高。”
“挺高的,看着比萧领队要高,”侍卫补充道,“他好像是最早出去的,刚刚所有人聚到一处找陛下时,我想起了!那人好像一直没有回来过!”
姬洵语气淡漠,将此事拍了板,“搜,不必要活的,与此人神似者,一律杀无赦。”
“遵旨!”一群侍卫顿时鹰犬一般散入林中。
留下的萧启胤扶着姬洵,语含关切,“陛下,臣先带您回宫吧?”
“你不错,”姬洵正眼看了一下萧启胤,拍了拍这傻孩子的肩膀,“想要什么赏赐,尽可以对朕提出来。”
萧启胤面红耳赤:“保护陛下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怎能再索要赏赐。”
“果真不要?”姬洵整理好衣襟,重新归拢成那不可一世的帝王,他负手而立,“若是再谦,朕便真的不给你了。”
萧启胤的脸越来越红,他拘谨地提出一个想法,“那,那臣倒是真有一事想求陛下……”
“别学那蚊子,有事便说。”
“臣的祖母,陛下可还有印象?”
“萧老夫人朕自然记得,”姬洵回头看他,“怎么?”
“三日后是臣祖母诞辰,祖母一直心心念念陛下,如今天天食素为陛下礼佛,若是陛下肯在诞辰时出面,对祖母来说,定然胜过一切寿礼!”萧启胤眼珠子透亮,显然对自己能想出这么个绝妙的主意沾沾自喜。
姬洵哑然。
没想到是这么朴实无华甚至很有孝心的选择。
他看了眼萧启胤,没忍住爱抚了一把傻孩子的狗头,“朕应你了。”
日落之后,经历了一天波折,却仅仅只是手指和耳朵受伤的姬洵,出宫时的满心欢喜化作乌有,登上护卫森严的车辇回了宫。
目送帝王远去,萧启胤留下来收拾残局。
一名小将突然一拍脑袋,扯过萧启胤到一旁没人的地方,低声问道,“你家那位大人,是不是今日借此山道回府?”
萧启胤一愣,有些愠怒,他低喝道,“不可能,我堂兄才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小将连忙告饶,“我没说他是,没说,你别生气,我对大人也是十分向往的啊!就是多个
()可能性嘛!哎,启胤,别走!()”
春猎因天子遇刺而半途终止,本有人想趁机谏言,劝陛下整治了摄政王。
可天子似乎疲惫不堪,只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便放任万疏影等负责此次春猎的人回到围猎场了。
即将散场之前,万疏影擦着猎鹿刀,问一旁的人,尉迟璎,你今日去了哪里,本王很是好奇。12()_[(()”
尉迟璎靠坐在轮椅上,前几日天气太差,惯例是他痛得不能久站的日子,他摩挲着指尖,“好奇?摄政王有何好奇。”
“春猎时众人都在一起行动,自然是摄政王去哪里,本侯也去了哪里。”
万疏影轻嗤一声,他目光如冰,“你看见什么了?”
尉迟璎回味什么似的眯起眼眸,“当然是摄政王看见什么,本侯也看见了什么。”
万疏影彻底冷了脸。
“你做贼一般窥看,真当本王没发现?这眼珠子再乱瞧,当心哪天叫人挖出来当下酒菜。”
尉迟璎哪怕惧怕区区几句不轻不重地胁迫,“若是能被那位当下酒菜吞了眼珠子,也算本侯死得其所。”
“伤你一次,你是不长记性,”万疏影懒得再看,“瘸了腿的废物,你想得倒美。”
尉迟璎这腿残废是事实,可经不得提,他不好受,当然也不会允许万疏影好受,“那常无恩可死了?你手底下那么多人,可不见得有一个中用。”
万疏影冷嘲,“倒是比你有用。”
尉迟璎懒得再计较口舌之争,他随意问,“陛下耳朵上的齿痕是怎么回事,你又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