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正堂内。
晚宴才结束没多久,一众人围坐吃茶。
林震南喝了不少酒,满面红光,看着儿子林平之和准儿媳岳灵珊卿卿我我的样儿,不禁老怀畅慰。
劳德诺坐在主宾位置,瞥了一眼窗户纸,预估下时辰,貌似随意的问道:“都这时候了,诸位镖头和镖师们还没有回来?”
林震南不疑有他,大气的一挥手:“他们如今正跟随镇抚大人巡查周边,避免海寇钻了空子,晚上就不回了。”
劳德诺了然的点下头,没有再问。
林平之闻言回过神,皱起眉头道:“爹,最近似乎不甚太平,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林震南两手撑腿直起腰杆,意气风发的道:“平之无需担心,如今你爹我受知府大人器重,领了福州团练的差事,虽不是正经官身,却能光明正大的持械着甲,备御贼寇。”
说着话,他大力拍了拍胸膛,发出砰砰闷响,“如今你爹身上就有一领,等于平添十成战力,还怕谁来?”
有甲无甲完全是两个概念,三五成群的戴甲精兵,就能追着数十人无甲兵砍,伤亡比例不可以道里计。
林平之虽不完全懂,看老爹的模样,便也信了三分。
这时,旁边的林夫人扯了下林总镖头胳膊,嗔道:“难得平之一片关心,你听他一句又如何?”
林震南立马明白过来,儿子要成家立业,当着媳妇的面儿要给脸,不能再当小孩子看待。
当即满脸和蔼的笑道:“好,就听你的,明日将史镖头他们调回来一半,以后轮班出去,也省的他们家眷埋怨。”
林夫人捶了他一拳,满屋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锐啸袭来,有漆黑物事噗哧穿透窗纸射入正堂。
劳德诺反应最快,抄起茶碗拦截个正着,当啷击个粉碎,那东西也力尽落下,却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林震南受惊,腾地带倒椅子向后跳开,反手从架子上拔出宝剑,向外戒备。
末座相陪的郑镖头一眼认出手指上的戒子,惊呼道:“是季镖头的指头,他今夜带人布置暗桩……”
有敌人来,悄无声息的摸掉镖局的暗哨,还割了指头,大概人已经无了。
“季镖头武功不弱,竟然连半点信号都没来得及放出,到底是什么高手?!”
林震南浑身冒出一层冷汗,酒彻底醒了。
到底是老江湖,短暂紧张后立即恢复冷静,又提了面盾牌,沉声喝令:“出去看看。”
有甲有盾,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郑镖头和另一镖头从门旁提了长枪,猛地拉开门扇,林震南当先一跃而出,打眼一扫,便锁定站的最高那个身影。
虽然黑夜里灯光暗弱看不太清,可他对那五短身材可谓是刻骨铭心,脱口叫道:“余沧海,又是你!”
青城派余观主脸上带着副狰狞鬼面,倒背双手,隐隐有宗师气度,冷然喝道:“林震南,今晚没人能救得了你,乖乖把辟邪剑谱交出来,可免一死。”
他直接不装了,干脆表明来意。
林震南气的发抖,挺剑指着对方道:“欺人太甚,有本事拿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