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只有十四岁的小欣来说,每天承担着村口卫生打扫工作的灵的爷爷,一个脾气火爆但正直无比的人,实在不太像是迫害自己亲生骨肉的人。
“没,没可能吧……”
但小欣注意到灵湿漉漉的缕缕头发后,是一张恐惧到五官几近挤到一起的脸。
晚上,小欣躺在床上。屋外的父亲还在为小欣红红的脸颊劝母亲应该轻一些,而后者则大声地说着“疼是最好的教训”。
入夜,村子内无比安静,只有虫儿鸣唱的声音。小欣拉开一丝窗帘,透过缝隙,打算枕着月光睡去。但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欣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看向了灯光的方向,正是小灵家的卧室。
正如父亲所说,小时候经常能听到灵的爷爷暴打她的父亲,村里的人由于她的爷爷曾参加过对兽国的战争,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兵,没有谁敢劝他。现在,这个被打的目标似乎变成了灵。
第二天,小欣在村口踢着石子等待着灵从小屋中走出,笑嘻嘻地摸着自己的脸。但温暖的阳光早已遍洒大地,雾走的叫声都已经不再响亮,灵也没有出现。
小欣拿着自己母亲每天做的第二份蛋饼在村口等待着。由于灵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瘦弱。小欣见此,便每天以长个子为理由请母亲多烙一张,自己再偷偷送给灵,哪怕顶着母亲天天挂在嘴边的“不要和这种坏孩子交流”的话语,小欣也天天如此。灵是较为内向的她的唯一的交心朋友,当然,灵只是更加孤僻而已。
拒绝了村内对自己有好感的壮壮的同行邀请,小欣独自去了学校。然而半天的课程过去,午饭之时灵没有出现,下午也没有赶来教室。直到第二天晚上的自习,灵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不同于之前的主动凑上来,灵只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小欣过去碰到她的胳膊时,对方还惊慌失措的叫出了声。
然而课堂上的老师对灵这种三天请假、两天逃课、每天早退的差生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关心和在意,巴不得她早早消失。
灵低着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双手板正的放在桌子上。小欣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心中满是同情。为了晚回家就打成这样,她的爷爷未免有些过分了。
下了自习,小欣本想着叫灵出去散散步。但中排的三个男生大步走了过来,对着灵身上的伤疤挑衅般的指指点点,甚至是动手动脚。
小欣挡在灵的面前,刚要辩解,灵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和自己出去说。
然而三个男生见状,变本加厉,甚至一把推倒了为灵出头的小欣。
看着鼻子被桌角磕出血,趴倒在地上的小欣。灵再也无法容忍,突然伸出拳头将领头男生的鼻梁直接打错了位。
另外两个男生看着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灵,快步跑向了讲台的方向。
眼前,灵瘦弱的身体瞬间暴发出的巨大力量,小欣感到无比的陌生。而对方只是擦去了小欣鼻子上的血液,轻轻地摘下了后者脖子上的项链,戴在了自己身上。
小欣只记得,那个时候灵的眼中满是诀别的无奈。
果不其然,晚上下课后,灵的爷爷被叫来学校。但小欣心想事态严重,加上之前的旧账,哪怕是家长道歉,灵也很难留下。
自那之后,小欣再也没在学校看到过灵的身影,甚至每天见面给他送蛋饼的机会也没了。
不久之后,灵的爷爷暴死家中,奶奶被刺死在床上,家中的财物也全部不翼而飞。而最大的嫌疑人灵也毫不意外的遁逃不见了。
村内的民众自然而然将灵定义为畏罪潜逃的变态杀人犯,报到城内的护卫厅时,依然是这么说的。然而他们并没有任何证据,靠的只是自己的判断和东头大姐北头大爷的捕风捉影和主观臆断。
一天半夜,有人敲了敲小欣家卧室的窗户,将一本日记放在了窗台上,便偷偷离开了。
第二天小欣醒来,伸懒腰的时候,无意瞥了窗台上的日记。
其中详细的记载着灵对小欣别样的感情,甚至超越了友情。家中父母每晚不知道忙着什么,看起来鬼鬼祟祟,母亲每晚都会发出哀嚎声。最多的还是爷爷的暴脾气,但隐藏在脾气之下的更多是爷爷对灵奇怪的迫害手段。而灵最伤心的则是奶奶的病痛,以及父母对此的不闻不问。
看完整本日记,以及村内周围邻居的八卦口风之中,小欣逐渐道听途说出了一条完整的故事线。爷爷的欺侮令灵每天活在痛苦之中,某一天爷爷甚至将魔爪伸向了她的父亲。待一个身影躲进仓库之中,痛下杀手。但目标错误,灵的父亲逃过一劫,后还是被爷爷送上西天。灵无意中目睹了一切,忍无可忍,手刃了爷爷,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