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狡黠地垂眸,又想起他做的腌臜事儿,苏蓁蓁绷着脸忍着自胸口不断散出的怒气。向后吩咐道,“去唤仲羽来。”
她失忆了一回,却长了心眼:他曾成功暗算,将她捆入柴房。她知道这是个胆大包天又诡诈的主儿。
苏蓁蓁算准了天柯会梅开二度,再次设计加害于自己。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加上两个内厉外荏空有其表的大汉,实在是不敢冒险直接打开狱门盘查他。
仲羽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将手中提着的两把伞随意地丢在地上。
他站在她身旁规规矩矩地弓腰抱拳,询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众人皆看向这位将自己包裹的热热乎乎的判官。
她抬起手作为掩护,低声向他耳语几句。仲羽听完,从剑鞘内抽出湛影佩剑,叫狱卒开了锁,执着剑站在天柯身旁就要搜他的身。
天柯本想耍赖应付过去,却见身前男子周身散逸着肃杀之气,手中剑气如虹,寒光不诀,一抬头又盯上他冷冽的眸子,慌乱地缩回目光乖乖顺从。
他搜完天柯的身又周详地将四周搜查了一圈。
果真在一处幽暗的角落发现了一根小铁丝,细如牛毛,却因反光而闪闪发亮。若不是它反光,他可能还真的会疏忽了它最终酿成大错。
“怎么?有了点力气就想着逃狱?”狱卒见状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朝着他的脚恶狠狠地跺了下去。
苏蓁蓁没能阻拦住。
瞬息间,她听见沉闷而又清脆的响声,是他的脚骨断了。。。。。。
眼见那男子哭天抢地,被戴枷的双手在木板上用指甲划出一道道深刻的印记,旋即又张牙舞爪地撕裂周围的空气。
听着尖锐刺耳的抓挠声,她不由得头皮发麻,对二人都生出一阵嫌恶。
“如今,你就算逃狱出去,又能跑多远?”
她并没有着急质问他,而是狠下心肠让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逃脱不了审判了。
天柯抬起微垂的眸子,直视面前玉雪般的人儿。
那道纯净无暇的眸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毒辣的,似是能把人活生生地挖出个窟窿的。
“都是我干的,与她无关。”他猛地收敛了眼中的恶意,旋即面色变得舒展。
他话音还未落,苏蓁蓁便嗤笑,“你可知她怎么说?”
“她可都交代了,你方才应该能听到只言片语。”苏蓁蓁心觉这二人当真是伉俪情深,只好又开始下套。
苏蓁蓁平静地启唇,“你方才独自扛下所有罪孽,她却说你们所做所有事迹全是受你胁迫,她一个弱女子违抗不了你,实属无奈之举。”
他眼中好像有风筠摇动,波光拂过碎影,半天不作声。
半响,他冷冷地轻声道,“确实是我逼迫她。”
话音打破了躁郁沉闷的氛围,她注意到他额上冒出冷汗,手指因剧痛而蜷缩成斗拳,却咬紧了牙关忍耐,再不喊疼一句。
“你当真为了维护她甘愿扛下所有的罪责?”苏蓁蓁已将那女子的凉薄寡义全都剖开给他看,可他仍执拗地愿意继续沉沦下去。
天柯皱眉,正色反驳道,“我没有维护她。”
不知多久,苏蓁蓁才收回了视线,面上并无表情,手中却攥紧了衣角。
嘴真硬。
她暗恼道:方才是我编排错了,这分明是负心女和痴情汉的话本子,还挺新颖。
强盗案在两处都碰了壁,苏蓁蓁并无别的法子,继而话锋一转,询问到杀人抛尸案,“那小孩也是你们俩杀的?”
“与我二人无关。”男子着急撇清杀人抛尸的罪责,一双朗目真挚地直视她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