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侍卫?还是贴身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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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城的落日又红又大,把亭苑、池塘、假山都染成了一片绛红,就在这一片绛红中,苏蓁蓁在屋外随意地盘着腿在池边坐着。
她盯着水面发起了呆,眸子里不时撞进池水被微风吹过时泛起的波澜。耳边响起清脆而急促的蝉鸣声。她在这一坐便是一夜。
苏蓁蓁问互委全、费尽心机便是想来这神都城查清多年前母亲被迫害的真相。必须快速告破案情,谋得功勋,站稳地位。
她急,她不能不急,但又急不得,需亦步亦趋慢慢来。
若是错怪了好人办成冤假错案,便会违背公平正义,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不仅给自己抹黑,也会让父亲抬不起头,更会连累家人被连坐受到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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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已经微微泛起了白色,喧腾的人声小鸟的啁啾声证明着这座城市正在醒来。
缭绕外城南城墙的蔡河由西南处的戴楼门流入京城,曲折环绕,不知从何处飘进河道的浓桃艳李,在碧波荡漾的催动下泛光欲舞。
苏蓁蓁枯站在神都城外,顶着快要掉到下巴壳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眯起眼睛瞧着这座城,城楼像巨兽一般压在她面前。
正出神间,苏蓁蓁隐约听到有人轻唤她“大人”,她闻声一愣,轻轻转头,站起身来,喃喃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眼前立着一个年约六七岁的男孩,蓬头垢面的,穿着百孔千疮的打满粗糙针脚补丁的旧衣。
小乞丐怯怯地站定,匀了匀气息道:“大人,那女子是我阿姐。”
苏蓁蓁大惊,不由得变了脸色,疑惑道:“她的母亲并没有说家中还有其他子女啊。”
“我们义结金兰,我是她的义弟。”小乞丐垂着脸儿,温言向她解释。
苏蓁蓁打量着这个聪敏瘦弱的孩子,灰头土脸难掩他俊俏的容颜。
她微微点头,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又顿了顿:“你先和我回府衙做个爰书记录在案吧。”
说罢,她提溜着小乞丐单薄的身子,快步跑回府衙,行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在府衙门口放下他,穿过森严肃穆的头门,绕过堂院中斜置在汉白玉石座上的日晷,来到堂上引小乞丐在旁坐下。
苏蓁蓁提起支披白紫毫笔,沾好了墨,在纸上写下“案卷笔录”二字,敦促这个小乞丐道:“说吧。”
他咬了咬牙,小声道:“我自小没爹,娘也不爱我,把我当成奴才一样使唤,娘还想抛弃我,她好改嫁,我如了她的愿,逃到京城来讨饭。有一次在后巷被他们欺负,抢我碗里的吃食和几个铜钱,非逼着我趴在地上学狗叫从他们□□钻过去。是姐姐救了我,她赶走了坏孩子们。”
他顿了顿,又说:“姐姐常给我吃好吃的,还偷偷带我回府里沐浴,她说我同她都是可怜人,只是她只能时不时照顾我,不可以收留我。”
这孩子全身脏污,只有眸子仍是亮晶晶的,似是在回忆,看得着实惹人心疼。
苏蓁蓁于心不忍,面上却平静泰然,看不出波澜,轻声问道:“你可知她领你入的是哪家的院子?”
小乞丐紧了紧握住衣角的手,飞快地瞄了苏蓁蓁一眼“是。。。。。。赵太尉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