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沙发上僵持到了天色漆黑。
这僵持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长到一个人从独守家门想到了生病时无依无靠,从面对绯闻的酸楚想到了生日纪念日的无人照料,想到了泪水哭尽,心头肉渐渐盐成了坚硬的化石。
长到一个人将原本只在外面才用的面具铠甲一一披挂,将心里的温柔盐成了碱水咸汤。
最终,李尔山先从沙发起了身:“时候不早了,走了。”
贝潇从肿胀的眼皮中看到他的身影,想说话却声音喑哑,最终只是“哦”了一声。
这是第一次,李尔山出门的时候没有得到贝潇的拥抱。
李尔山在车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发了一条微信后,终于才发动车子出发。
贝潇看着李尔山发来的几个字发呆。
山猪:我们都别怄气了
她的头脑因为长时间的哭泣,思路滞缓不清。
她尝试梳理今天发生的一切,可最终却只看到一个结论。
痛苦是难免的。只要她还在乎他,这样的事情就会一直发生。
李尔山要的这种相信,只有在不在乎他的人身上才能得到。
可是他懂什么呢?
啊我的眼睛:知道了。
啊我的眼睛:路上注意安全。
磕磕绊绊的,几天后,两个人还是恢复了正常。
至少是表面恢复如初。
李尔山再回家的时候,贝潇控制不了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疏远和客气。
“好的”、“可以”、“行吗”、“是的”。
一开始,李尔山以为这是因为上次争吵后还需磨合的短暂陌生感,可是一个小时后,贝潇这不合时宜的礼貌都还没有消失。
“阿宝,你过来。”
“好的。”
李尔山把贝潇揽在怀里,感觉到她的僵硬后,又将手臂紧了紧。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贝潇终于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李尔山松了一口气:“还生气吗?”
贝潇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
李尔山用手撑着贝潇的肩,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还是贝潇先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见她笑了,李尔山便贴了上去:“想我吗?”
贝潇没有唇舌可以作答。
半晌,她扭了扭肩膀:“不到床上去?”
“嘘。”
李尔山把抱枕都推到沙发下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