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眉头微微拧起,一袭素甲衬着矜贵的面容,略带一丝寒气。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夺回并州,还让裴獗狠狠的戏耍了一番,顶了天算得个平手,要说打了胜仗,那惨死在并州城外的寇善,第一个不答应……
但齐军急需一场胜仗,若只论结果不看过程的话,夺回了并州城,说胜仗他亦无话可说。
“准。”
萧呈淡淡的一个字,仿若从喉头溢出。
吉祥察觉到皇帝的情绪不稳,心下有些惶惶。
他不像平安那样从小跟着陛下,尽管皇帝性子温和宽厚,他仍是谨慎,思忖一下才道:
“陛下,小人打听到,裴獗战前都住在大营那边,陛下要不要去看一眼?”
吉祥只想把萧呈拉离这个伤眼睛的洞房。
萧呈沉吟一下,嗯声同意。
然而,吉祥万万没有想到,当萧呈坐上那张裴獗坐过的紫檀木桌案后,拉开抽屉看到的,竟是一条女子用过的裹胸布,长长的巾子散发着熟悉的香气,末端绣着个小小的“蕴”字……
这是大营正堂,军务所在。
裴獗竟敢……如此辱她?
她不是可供人淫乐的姬妾,那是他的妻。
是他的结发妻啊。
萧呈脸色苍白至极,猛地伸手拂掉桌案上的茶盏。
茶盏砰声落地,四分五裂。
吓得吉祥赶紧跪下。
萧呈没有说话,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抽屉里,那里有一个拆开的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婉约,一笔一画都好似写在他脑海里。
“将军亲启。”
萧呈抽开信函。
里面除了大量的晋齐两军敌我分析,以及对萧呈本人用兵的猜测,末了还有一句极是刺目的话。
“待君凯旋,与君尽欢。”
萧呈眼睛刺了一下,握紧手里的信,突然将堂上的所有置物柜体打开。
没有半张有用的文书存在,只剩角落火盘里的一堆灰烬……
该烧的都烧了。
唯独留下一封信给他。
萧呈脸上凉飕飕的,轻笑,“裴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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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安静极了。
冯蕴醒转过来的时候,有好片刻觉得自己可能处于一个无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