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心寸土寸金,多是商务高楼,以及老旧小区,但也有例外,挨着宽巷子几条街远的地方今年建成了一个新楼盘,里面住着的人非富即贵,可如今他们也与普通人一样,每天要出去工作,否则没有饭吃。
这个群体曾经吵过、闹过,利用以前的人脉力量运作过,可被调查局的队长天龙一个“滚”字击碎了,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政府部门因为这事开除了很多高级官员。
他们只能在家嘀咕咒骂天龙的独裁,不过调查局并未将他们视为敌人,解除官职后依然可以作为普通人享受政府的救济。
沈卫琴的父亲曾经是汌省政府人员,因为反对天龙的政策被革职,从此意志消沉,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回家半个月就去世了,她有时会想如果他的父亲。。。。。。。
人总是这样,喜欢想当初如何如何,可她忘了当初又是怎么劝说父亲去反对调查局的。
今天,她跟着社区的组织人员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基地,这里种着许多奇异的植物,它们可以结出鲜美的果实,她听说更远处的基地还有稻米基地。
她如今已经渐渐熟悉并适应这里的生活,抬头依然是乌沉沉的天幕,每次抬头都是一次希望,可从未实现过,她想要回到曾经富有的生活,可低头看着的是手里的农具。
扯光了自己负责区域的杂草,已经快中午,有管理人员推着车在平坦的地方喊道:“吃饭了。”
沈卫琴在溪边洗干净手,来到小车旁,一个大妈给她一个装好馒头的袋子,里面有些咸菜。
打开袋子,紫色的馒头不怎么好吃,如果是以前的她看也不会看一眼,可干了一上午,早就饿得不行,就着咸菜吃了两个馒头,她又倒了一杯水,水很烫,她只能端着一次性的杯子坐到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着。
有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靠了过来,叹息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沈卫琴看了她一眼,都是三十多的女人,天然亲近些,道:“总不会一辈子在这里,外面的人一定在想办法救我们。”
“呵,调查局的话现在还能信吗?”
沈卫琴眼睛一亮,却故作无意道:“怎么不能信了,他们可是维护了整个锦城的治安。”
“我从小道消息知道的,调查局里全都是觉醒者,他们是什么?超人,真的会管我们的死活?我听说现在六个区的调查局长都是变态。”
沈卫琴四周看了眼道:“别乱说,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嘿,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给你说局长里,钓神赫祁是长期发表反女性的言论,可能被女人伤害过。半人鬼李大喜就知道和人赌命,说不得就是一只魔鬼,狗眼米火科喜欢吃骨头还有狗粮。。。。。。。最恶心的是刀魔许轩,专爱女人的脚丫子。
你说,整个锦城是不是都在调查局的这些变态手里?他们和我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普通人,就算你侥幸觉醒了,不也还是底层的小喽啰炮灰,上周调查局组织人员清剿北面的梦魇国度,死的都是这些人,哪里有局长死了的。”
沈卫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女人见沈卫琴终于有了反应,立即道:“我们依靠调查局是不能好好活的。”
“不依靠调查局,我连饭都吃不起。”
“诶,我看你的面相皮肤,以前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我给你介绍一条路子,听说过黄衣教吗?”
“黄衣教不是官方定下的邪教吗?”
“可别乱说,在调查局看来,谁还不是邪教?可你有听说过黄衣教杀过普通人吗?”
“这倒是没有。”沈卫琴有些动摇。
“只要加入了黄衣教,以后自然有黄衣天神保佑,遇到诡异的时候也可以向祂祷告,可以保平安啊。”
“真的可以?”
“你还不相信,前几日晚间我屋子里来了一只蛇怪,我就是靠祈祷逼退了它。你真有意下午下班了就到。。。。。。。。”
下午,沈卫琴干活的动作快了些,提前将今天的活做完,到管理人员处领了两个面包,就往家里走。
路上,她再次抬头,没有金色的阳光照破云层,可她知道现在是白日,因为只要到了晚上,血色的圆月就会高挂在天的正中,白天不会有鬼,但偶尔会见到僵尸。
经过调查局的清剿,她已经有一周没见过僵尸了。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她停顿了一秒,最后还是选择与家相反的方向。
调查局在白天对群众的要求只有一个:“工作”,只要完成了工作,其余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没有警员或调查员来管。
现在距离锦城被封已经两个多月了,整个锦城被调查局划分为6个大型农场,里面的大多数人都会从事“务农”,每天领取只够果腹的食物。
沈卫琴在郊外的一栋老旧房屋外停了下来,这里的房子沿着公路修建,一排排的全都是染上了灰白的泥土,她上前敲了敲门,四短一长。
门开了,露出了一条缝,是找她聊天的凤姐。
“你来了,快进来。”
沈卫琴被凤姐拉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偏暗,这里早就被遗弃,没有通电,桌上点了一根白色的蜡烛,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正跪在桌下的蒲团上,嘴里不停的嘀咕咒语。
沈卫琴进来后,有些后悔,她害怕了。不等她提出离开,那个中年男人揭开了桌上的红布,神龛里供奉着一团黑红的血肉,血肉身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白色眼球。
“啊。”沈卫琴吓到了道:“我,我不入教了,我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