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下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鹿溪脸色突变,浑身毛孔都像在寒冷的风雪中被迫张开,残酷严寒灌进她的身体,让她一下子就冻成了冰雕。
鹿玉梅抹黑女儿的话还在持续,“她中学的时候不学好,去文具店偷东西,她还经常偷拿我钱包里的钱,假装大方地请那些不学无术的小太妹吃贵的小蛋糕,她高考成绩明明很好,有望去厉害的学校,可她为了一个男生,硬是死活都要留在靖城。”
服务员送来咖啡,看一眼僵着不动的客人,她觉得疑惑,刚想低头询问客人是不是有什么不适,鹿溪颤着指尖摆了下手,“没事。”她声音嘶哑,强打起精神又冲关心她的服务员摇头,表示她真的没事。
服务员虽然狐疑不已,但也不能过分干涉客人的隐私,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咖啡店里人流虽然多,大家也都有说有笑地交流着,但并不吵,鹿溪庆幸这里不像有些咖啡厅那样安静,要不然服务员的半点动静,都会引起邻桌商礼和鹿玉梅的注意。
鹿溪强迫自己冷静,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才发现苦得要命,她这才想起她点的是双份加浓美式。
咖啡苦得难以下咽,可这种苦味比起妈妈对她的造谣抹黑,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商礼,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非常的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是吗?”
鹿溪和鹿玉梅基本上是背对背坐着的,所以她没办法看到鹿玉梅和商礼的表情,虽然她很害怕商礼相信鹿玉梅的话。
现在鹿玉梅突然问起商礼,鹿溪不由紧张起来,背都缓缓僵直了。
可好一会儿过去,商礼都没有开口,没人能琢磨他的想法。
鹿玉梅沉不住气了,“你不信吗?”
鹿玉梅自嘲般地冷笑,“或许这一切对你来说,确实如同天方夜谭,毕竟鹿溪平日里伪装惯了,这些年,就连在我面前,她都是一副乖乖女的听话样子,更别说你了。”
“还有呢?”商礼终于开口了,可这一开口,鹿溪的心都凉了,他相信了。
不过鹿玉梅却高兴了起来,她急忙坐起身体,“还有就是她毕业后,经人介绍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公司,其实以她在学校里的表现,就算毕业了,也不会有人要她的,但我到处找人托关系,给她找到了工作,可是……”
鹿玉梅唉声叹气地停了下来,像故意要让商礼急,毕竟只有商礼急了,她的计划才能得逞。
“可是什么?”商礼也上道,很快就追着问:“她不好好干吗?”
鹿玉梅长吁短叹,“如果只是不好好干,那也就算了,可她和同部门的一个已婚男搞暧昧,还被人家老婆抓包。商礼,不瞒你说,生出这种女儿真是家门不幸,怪我没有教育好她,我常常夜不能寐,想着是不是她爸爸的离开让她变成了这样,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她都听不进去,她听不进去呀!”
鹿溪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妈妈为了让她和商礼离婚嫁给王军,不惜把这世上最脏最臭的污水全都泼到她的身上。
她妈妈,这是要彻底地毁了她。
鹿溪崩溃了,站起身一脚踢开凳子,手中冰出寒霜的咖啡一股脑全都泼在了错愕的鹿玉梅脸上。
她这一动静,全场哗然。
鹿溪却无所顾忌,她此刻眼里心里都是妈妈对她的污蔑对她的抹黑,那淬着剧毒的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直捅她的心脏,她已经鲜血淋漓,满目疮痍,疼得即将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