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倪逸晋咳嗽着,招呼他们快来坐,拿出各式各样的坚果跟水果,要他们吃。
来的路上,温知宴给两位老人准备了很多他们用得上的礼物。
坐下之后,不等林晓开口问,温知宴主动提及,“外婆跟外公对我们的婚礼有什么要求吗?我一定照你们的意思办。我听江医生说,外公的身体好了很多,他建议我们最近可以办喜事。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就跟尔尔办婚礼了。”
林晓笑道:“我们对婚礼没什么要求,老头子的病一直拖着你们办不成婚礼,真是过意不去。”
倪逸晋咳嗽了几声,催他们道:“嗨,你们就该别管我,早就办婚礼。”
“好。我这就让尔尔开始选日子。”温知宴认真又谦虚的答应。
“来,吃这个坚果,是路口那家老店,这么多年一直没换过老板,他炒的瓜子火候从来不会过火。”林晓给孙女婿倒完茶后,倪逸晋把坚果盘递到他面前,停了停,若有所指的说,“就是尔尔上高中放学那会儿,你经常跟她回来,走到那里就会习惯性停下的那个路口。”
黎尔一听,发现怎么连外公都知道她不知道的以前。
“外公,什么时候他经常跟我放学回来,站在路口了?”黎尔扬声,非常惊异。
“就你考完雅思,决定要出国那阵,帅小子舍不得你,每天背着书包跟着你,想多看看你,我当时每天下午都在路口跟人下棋,每次都看到他跟着你了。”倪逸晋早就发现了年少的温知宴喜欢年少的黎尔。
十八岁黎尔要出国的夏天,经常来外公外婆家过夜,因为放学后报的英语培训班就在这一带的附近。
知道她出国上学,以后温知宴想见却不能见她,他在放学后总跟来看她。
这是倪逸晋发现自己患了重病后,把黎尔交给温知宴,他心里就无牵无挂的缘由。
不论温知宴是什么样的矜贵出身,长大后做出了什么样的卓越成就,很多年之后,他依然朝夕不改的喜欢着倪逸晋的外孙女,如此,这门婚事就是天定良缘。
黎尔在酒店里遇上事,被带去派出所,不仅丢了工作,还被人非议,要是往常,对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家庭,简直是遭受不起的飞来横祸。
现在她跟温知宴结婚了,倪逸晋让林晓没必要担心。因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倪逸晋都相信,温知宴会护着黎尔的。
“住院的时候,阿宴的奶奶悄悄跟我提了,说这小子在苏城就瞧上尔尔了。是这样,我才答应你们结婚。”倪逸晋说出当时他们结婚,其实不是盲婚哑嫁。
黎尔虽然长在平常家庭,却是倪逸晋心疼的宝贝,就算温家再有钱有势,倪逸晋之前为了抚慰朱婧仪,把养老的钱都花光了,他也不可能贪图那点钱势,就草率把自己的宝贝孙女给交代了。
“外公,你们都知道,却不告诉我?害我跟他结婚后,胡思乱
想了那么多。”黎尔气得又是噘嘴,又是跺脚。
林晓笑着摸她头,告诉她个中道理,“这结婚过日子,婚后到底能把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你们自己去体会,外人轻轻说几句能帮到你啥。你什么性子,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还怕你这辈子都不结婚了呢。还是人家阿宴在婚后懂得迁就你,现在尔尔才像长大了的模样。”
黎尔难为情,好像客厅里坐着的三个人都是明白人,只有她一个是糊涂鬼。
“别说这些了,外公最近身体好不好,哪里不舒服?我开车带你去玩好不好?”她抖机灵的跟他们及时换换题。
“别,你的技术。我不敢坐你的车,我还想多活几年。”倪逸晋摆手,不愿意犯险。
“那让温知宴开车,你跟外婆想去哪里?我们都陪你们去。”黎尔跟老人撒娇,他不说一个地名出来,黎尔就拉住他的手不放。
倪逸晋最后说了一个体育公园的名字,他以前是运动员,在家里呆久了,想去这样的地方看看。
黎尔答应了。她回望温知宴,示意温知宴要帮她的忙。
外公不愿意坐她的车,但是肯定愿意坐温知宴的车。
要温知宴开车带两个退休老人出去逛,会不会太屈尊了。
黎尔以为温知宴不答应。
然而,温知宴毫不迟疑的说:“好,我们吃完午饭就去。”
下午,游历完体育公园,小夫妻把两个老年人送回,再回西灵湾。
黎尔问:“高三我要出国的时候,你每天放学后悄悄又偷偷追我那么紧,是不是太符合你人设了?”要不是今天去探望她的外公外婆,他们偶然说起,黎尔也不知道曾经温知宴对她有这些追逐。
她忽然想起她26岁生日,温知宴给她的生日贺卡,拍的就是璃城那一带的旧小区风景,泛黄的照片,是十八岁的温知宴目送黎尔离开的街景。
黎尔觉得自己好笨,明明婚后他给了那么多提示。
“我是什么人设?我从来不知道。”温知宴把车停在地下室,劲瘦的手从副驾捞起黎尔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