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昆仑想到了锻体练劲的武学一事,不由沉吟“算前路方向,机缘何在。”
“请公子一语,名或字皆可。”红裙女子抬手在案板上摸索起来,能够见到桌布上一朵朵梅花的纹路,霎是繁复。
项昆仑微微犹豫,还是轻叹道“山河。”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
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
仙人亦有两般话,道不虚传只在人。”
红裙女子得了一语,掌指瞬息在案板上堪算起来,手速极快,但却隐约能看出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万算不离阴阳五行八卦,这是根本。
原来是梅花易数···项昆仑心中一动,通过口诀便知晓了对方的易数来路,与自己的易术有所不同,正可借鉴一二。
而其这一法,便是为人占;凡为人占,其例不一。或听语声起卦,或观其人品,或取诸身,或取诸物,或因其服色、触其外物,或以年、月、日、时,或以书写来意。
听其语声音,如或一句,即如其字数分之起卦。如语两句,即用先一句为上卦,后一句为下卦。语多,则但用初听一句,或末后所闻一句,余句不用。
“咦?算不出来。”
半响,红裙女子眉头微蹙,像是遇上了什么古怪之事一般,忍不住轻咬嘴唇。
她心头疑惑,这人命格好生古怪,变换不定,时而富贵不可言,时而低微惨戚戚,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更奇怪的是,牵扯之下,她自己的命格竟也有卦象改变的趋势,这是什么道理?
“算不出来又怎么能称得明算八九,二一生机?”项昆仑心中诧异,虽然只是字,但一语却是真,仍然能算出相关之事才是。
除非,有异物遮掩了他的命数!
红裙女子依然微笑道“算不出来就不能开口、自然不明,即不应幡言‘开口方得’之四字;算出来了自然得一二生机,且公子这名,未必全嘞。”
原来如此··项昆仑瞥了一眼那梅花纹路,取出一贯钱放于案上道“尽人事,知天命,谁又真能时算时准呢,我等习练易术,反而更易自困。”
“公子既可自算,又何必来问我?是来寻我开心呢?”
红裙女子眉头一扬,语气软糯,她姿容妩媚且清丽,两种气质交融,却没有半点不合,浑然一体。
借着那一卦,她似乎算出了些东西,却又不能肯定,这位少年的卦象变化不定,实在奇异,在这么多年里还是头回见,不由起了几分好奇,留意起来。
听着这话,项昆仑微微一顿,可目光扫过对方雪白的脖子时,却不由自主的弹了弹指节,想起了平日里习练鹰爪功的景象,这等距离,若是横扫,一爪便可压住其脖颈,二指激突也可碎裂咽喉···若拔刀,足有六种斩法,刀刀断命只留痕,不落头。
一息后,他摇摇头,驱散这些练功练魔怔的心绪,轻笑道“医者难自医,与人论证总胜过闭门造车。”
“公子说的在理,不过这卦钱却是多了,如此,我便送你一个契机,涿江一线,明王有悔,机缘所在,便看公子能否有所得了。
还有公子,下次与女儿家会面时,可不能盯着人家脖颈想不好的事情了,寒意虽无锋,却也难逃五感。”
淡淡的笑声中,红裙女子已是起身离去,拄着那布幡,一步一步,消失在长街尽头。
“梅花易数···有趣,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啊。”
项昆仑略一掐算,却莫名感知到一种不谐,以易数算易数,显然不通。
今夜,月长明。
无云,不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