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被吓呆了,尖叫着把手里的孩子扔了出去。
孩子却毫发无伤,又问了一遍,“母亲,你希望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如果让村子里知道她生了个怪物,她会被烧死吗?
她努力克制恐惧,颤颤地回答:“男孩吧,要下地干活的。”
“好的。”婴儿闭上眼,身体变成男孩。
长大了,将生再也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勤勤恳恳地帮她干活。
可是,她永远清楚的记得,自己生下的是怪物。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疯狂的女人挥舞着锄头,狠狠打断将生的腿。
小腿膝盖处血肉模糊,血流了满地。
母亲倚着锄头急促喘息,癫狂的脸上溅满了血。
好久,她才意识到将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哪怕一声惨叫,一声忍痛的哀鸣。
死了吗?
她颤颤悠悠地把脸贴着地面的将生翻过来。
将生目光空洞地望着房梁,好像对腿上的伤毫不在意。
对上母亲心虚恐惧的目光时,将生才咧开嘴,笑了出来。
“母亲,原来神明这么冷漠无情。”
他刚才分明看见神明了,冰蓝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的注视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打断了他的双腿,却对他的苦苦哀求视而不见。
--神明大人,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拜托了,制止母亲吧!我不想失去双腿!
--失去双腿,我还怎么去见您呢?
-我想侍奉您啊!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骨头被打断的声音清脆又令人齿寒,被活生生打断的腿。
原来,神明对自己毫无感情。
自己的侍奉就像一场笑话。
“母亲,你希望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将生垂下眼,单纯清秀的脸旁在摇曳的烛光下模糊了轮廓,他再一次轻声问。
“啊啊啊啊······”母亲尖叫着抱头跌倒在地上。
这一次,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地上血污里的少年轮廓和身形开始急速变化,短短的粗硬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日晒雨淋的粗糙皮肤变得细腻柔白。
浑身骨骼咔嚓咔嚓作响,被打断的腿迅速接上生长。
“啊,好疼。”将生轻叹一声,在血污里坐直身子。
漆黑的发柔顺如瀑披下,雪白的脸蛋上眉目如画,如红樱冶艳的唇轻轻勾起。
“母亲,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供奉神明。”
她站起身,粗糙的短打布料扎伤了她娇弱细白的皮肤,“他践踏我的心意,无视我的哀求,再卑微的侍奉也感动不了他。”
满脸惊惶的母亲再没了刚才打断她腿时的凶残,像普通农妇一样抖若筛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喊她:“将生,将生······”
“啧。”漂亮的少女拧着秀气的眉,眼里划过厌恶,“母亲,你忘了,我是女孩的话,你应该喊我白绘子。”
“算了,去帮我找点吃的吧,好饿。都怪你饿着我,让我饿了这么多年。”
这该死的饥饿感让她骨头里都在叫嚣着好饿好饿。
白绘子发脾气地踢翻一边的水桶,水哗啦啦地和着血流淌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