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才好不容易逃出,又被一帮恶混住搜身。所有的财物都给抢走了,而唯独这块玉佩她紧紧地护在手中,打死都不肯放开,人家要来抢,她就拼死撕咬。
幸好那几个人也非亡命之徒,一来怕闹出人命,二来竟是怕被她咬到,所以才由得她把玉佩留下。接下来再看看她这迷人的姿色,觉得自己糟蹋了十分可惜,就将她卖进了满香楼里。
翌日午后,她早早地躲开看守的人,来到与义宣约好的地方。
那是一座荒废了十多年的院子,杂草丛生,蛛网交错,地上还有许多被打得稀烂的瓦罐瓦缸。院中有一口水井,被杂草半遮蔽住,十分凄凉。有几处旧墙早已经坍塌下来,砖块散了一地,缝隙中长出长草。她轻挽罗裙跳了过去,才一抬头,就已看见了义宣。
义宣大喜,飞奔过来紧紧将她拥进自己怀里,说道,“我的好卿卿,一天见不到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闻素说道,“我又岂能不想桓郎?只是有罪在身,又受到诸多羁绊,才不得不与卿半日相离。”
义宣道,“那快你告诉我,有什么事让你为难的?你都说了出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闻素以纤手抵住他的嘴唇,说道,“桓郎,不要再问,只要每天都能与你在此相见,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义宣点了点头,“好吧,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全都听你的。”说着拉住闻素的手,向一凉亭走去。凉亭虽破旧,却还有一张完整的石桌,上面已摆了一张蕉尾琴,义宣亲手把它捧给闻素道,“这个你看喜不喜欢?”
闻素捧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盈盈一笑。
这琴尘封了许久,是把精致的古琴,十分贵重之物。闻素见还有湿泥土沾过的痕迹,所以不像是刚买或者从家里带出来的,于是大疑。
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义宣道,“原来这院子的主人当真是因为怕鬼才搬走的,连家什和许多贵重之物都没有带去,我早早的过来,在这里找了一天,才看到了这把古琴,心想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就老实不客气地拿了出来了。”
闻素满意地道,“琴是好琴,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奏?”
说着,把琴放到桌面上,玉手触着琴弦来回地扫了两下,听其音如泉鸣,入耳清凉,入心明亮。又停下来调了下琴弦,再扫两下,自己也仔细听音。这样调了片刻,才望着义宣微微笑道,“这样甚好,让我再给桓郎轻奏一曲,桓郎请细听。”
义宣挨着她坐下,一边听琴一边看着她凝凝粉颊,竟幻出无数的遐思来。
闻素一曲奏罢,发现他正入迷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娇羞还是欢喜,脸唰地红了,而又低头窃窃地笑。
义宣闻得琴声乍止,才回过神来。见闻素低头窃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怔了怔,坦白地说道,“你长得真美,让我都看得痴了。”
闻素听了心下欢喜,轻轻地偏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义宣说道,“可见你眼圈黑深,一定是昨夜一夜都没睡好吧,快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太过想我所致?”
闻素娇嗔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故问?”
义宣嘿嘿一笑,说道,“听到你亲口承认,我才更加开心呢。”一把将她偎抱在怀里,说道,“现在有我护着你睡,你快把昨晚所缺的眠都快补过来,要不我会很内疚的。”
闻素也觉已有了困意,在他怀里又觉得安稳之极,一点头便闭了眼,须臾熟熟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看时天色微暗,已淅淅地落着不大不小的雨,才知道就是这声音把自己吵醒过来的。正抬头时,突然一滴水珠落到她的额头上,不由“啊”地低叫了一声,惊道,“桓郎,你怎么满头都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