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得沉,心无旁骛昏天暗地。
六年前她也经常这样睡,睡的时候想,能这样睡过去就好了。睡过去就什么都不用再思考,什么都不用面对,什么都不用顾及。
偶尔坚强一点的时候她就安慰自己。睡吧,发生什么事情都没关系,一觉醒来,太阳仍旧会升起,明天会是崭新的一天。
现在她也是这样想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终究会过去的。
这沉沉一觉,最后是被“哐当”一声吵醒。何欢猛地惊坐起身,“乔以漠?”
回答她的却是又一下“哐当”。
屋子里暗沉无光,遮光窗帘关得严实,分不出白天还是夜晚。何欢怔怔地坐在床上,没由来的一身冷汗,被子滑下肩膀,就有几分刺骨的寒凉。
她起床,开灯。
那哐当声并不是有人开门,而是洗手间的窗子。
她过去关窗才发现天色已经漆黑,外头正刮着大风。
她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
乔以漠并没有回来。
之前他无论多晚,都会回来的。
何欢下意识就去了阳台,推开门,光着脚丫走出去,隔壁漆黑一片。她愣愣地看了许久,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才发现外头不止在刮风,还在下雨。
细雨密如针落。
一场秋雨一场凉,变天了。
她退回去,打开客厅的灯,盘腿坐在沙发上。
大概是夜色太浓,屋子里的灯光亮得晃眼。
搬过来半年时间,她几乎已经忘记这间屋子最初的模样。搬进来之前她也从来没想过,她和乔以漠会以此为家,度过有生以来最为平静甜蜜的一段时光。
这屋子里处处都是他的身影。他做饭的厨房,他们吃饭的饭桌,倚靠在一起的沙发,相拥缠绵的卧室。熨衣服的烫板还斜靠在墙壁边,两天前他还从背后亲昵地搂着他的腰,问她喜欢什么,要补她七份生日礼物。
他并不是不信任她。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选择了一种最愚蠢的方法来刺激他,想让他对她彻底死心。
但他仍旧费尽心思在这个地方替他们安了个家,试图放弃一切带她私奔,告诉她不许再提过去的事,陪她蜗居在这一隅天地。
何欢捂住发胀的双眼,不再环顾四周,而是站起身,去卧室拿了件外套就出门。
她驱车开往s市,两个小时后停在乔家别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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