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君白了他一眼,推开他,嘟囔道:“禽兽是我叫的,我晏倾君的夫君要骂也是我一个人骂!算我好心,给你改个名字吧……”她拿起笔,在白纸上飞快地写下两个字,“哪,秦卿!嗯,长得人模狗样的名字,多适合你啊!”
晏卿看着那两个字,笑容愈甚,眸光也愈发轻柔。
“如何?秦卿?”
“嗯,从今往后,我就是秦卿。”
五.
红烛帐暖时,喜乐冲天。
本该共享春宵的二人此刻却迎着夜风半躺在屋顶,一人抬首仰望星空,一人假寐窝在那人肩头。
“幼时我抬头看天,经常暗自责问,为何繁星如斗,却没有一颗愿意为我点亮归家之路。”
晏卿声调低浅,如青嫩树叶沙沙作响。
晏倾君缓缓睁开眼,眼神绕过晏卿的侧脸,同样看着繁星,微笑道:“幼时我也看天,总觉得最闪最亮那颗就是母亲,所以做了许多特意做给她看的傻事。”
比如执意将她的教诲抛之脑后,反其道而行之……
晏卿也微微笑了起来。晏倾君抚上他的略勾起的唇角,“你当真没有名字?”
晏卿握住她的手,垂眼看她,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眼角,“你可知,当年在祁国皇宫醒来,为何你容貌未毁,偏偏少了眼角那颗泪痣?”
晏倾君早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皱眉道:“原来是你……为何?”
“刺眼。”
“为何?”
“我曾怨恨一名女子,眼角也有一颗泪痣。”
晏倾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爬了起来,睨着晏卿,“女子?”
晏卿笑得开怀,把她搂进怀中,“将我丢弃的女子。”
晏倾君心头微颤,老实地窝在晏卿胸口,不再言语。
春风徐徐,吹散空中若有似无的酒气,沉默许久后,晏倾君低声叹了口气,“明日是哥哥的祭日。”
“我随你去。”
晏倾君怔了怔,前几年他从来不随她前往,只说“不喜欢”,也不知是不喜欢拜祭,还是不喜欢殊言。
晏卿的手指带着温润的气息,滑过晏倾君的脸颊。他微微低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白玄景的尸体……是你带走了吧?”晏倾君轻声问道。
当年殊言的尸体是被祁燕抢走,白玄景的却一直下落不明。这个疑惑在她心中藏了多年,今日才问出口。
晏卿的气息滞了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今夜是我们新婚。”
他吻过晏倾君的眼。
“嗯。”
繁星依旧闪烁,花香沁鼻。净白的月光扫过金色的琉璃瓦片,使得屋顶上的两人投下斜长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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