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他妈就是她买来的。
用掌心从下往上一抹,反而越抹越沾手,齐向然坐下来,腿岔开,低头,咬了口西瓜尖。
&ldo;西瓜都不知道递我一块,
倪辉掐了烟,站起来时椅子叫得凄惨,&ldo;我看以后养老也别想指望你。
&ldo;我也没指望你养我啊,
闻言,齐向然笑了下,&ldo;咱俩就这么着吧。
倪辉肩膀僵了僵,半晌才伸手拿了块西瓜:&ldo;那不这么着还能怎么着啊,你爹我只有就这本事,挣点小钱,咱爷俩饿不死就行了。
齐向然把西瓜皮一扔,问:&ldo;那个姓崔的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倪辉头也不抬:&ldo;邻居呗。
&ldo;邻居?
齐向然冷笑一声,&ldo;你蒙谁呢?
&ldo;我蒙你干嘛?
倪辉问,&ldo;我有什么好处啊我蒙你?都他娘的是个死人了。还有,你这胆子忒大了,那天晚上一个人就过去,你也不怕正撞上人家给你也来几刀?操,做事情长点脑子行不行,好歹给我来个电话啊。
齐向然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倪辉这是在转移话题,关于以前的那些事情,对方一点风都没透给自己过。
哪知下一刻,倪辉没等来齐向然开口,自己竟又补了句,&ldo;那畜生钱没挣几个事儿给我找一大堆,妈的谁想要这种马仔啊?死了也好,死了不碍眼,见着他就他娘的烦。
说这话时他不耐烦地拧着眉,牵动了脸上的刀疤,一副穷凶极恶的样。他不愧是曾经闻名一方的流氓,就算老了浑身上下也都是这横行的气势。
齐向然盯着他的脸,忽然问:&ldo;我妈叫什么名字?
倪辉立刻收了声。
&ldo;没记错的话,这是我问你的第二次了。
齐向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撑着桌子,问:&ldo;倪辉,我妈叫什么名字?
倪辉抬眼,眉头仍然拧着,眉心深深一条痕,眼尾有被岁月压坠的眼纹,眸色在暗光的屋里显得黑沉,道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他有暴戾凶恶的一双眼。
他看齐向然,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像看一尾搁浅的嫩鲸。他笑了。
&ldo;你今年多大?二十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