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梓嘴角小幅度的扬起,带出沉重的自嘲滋味:“有啊,她一边心有愧疚,一边继续打压。她想为我好,想让我知道我会遇到多残酷的事情,可是我遇到的一切残酷事情都来源于她。
最开始开公司破产,后来开公司被整合,被收购,这些都是她做得。
我就如她所愿在公司里做事后的那些我都数不清了,我以为我一退再退达到她希望的情境她就会满意,可她不会,因为我不是合格出厂的机器。”
沈寒梓双眼剧烈地颤动两下,就像刚经历一场巨大的风暴,满目疮痍。
沈母的爱总叫人说不上来,一旦提及,脑海里只有窒息。
这样落寞而强忍的样子令简琳心间不适,她手掌连带着有了蚁行的酥麻感,她轻拍着沈寒梓后背,学着沈寒梓过去哄她的模样。
“我妈她不会懂的,我痛苦的根源从来不是生活,她才是最让我痛苦而又舍弃不掉的。”沈寒梓徐徐道出,那轻松的态度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若非眼中挪不开的千斤石,简琳都要信以为真。
沈寒梓忽然勾起嘴角,“我是不是很矛盾,我特别恨她,但特别想要通过她最不想见的方式,来得到一份母亲的认可。”
简琳不大的手掌贴上沈寒梓还挂着微笑的脸庞,怜惜道:“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去别的城市开设公司的原因吗?”
“因为从小时起,我就没有在她这里得到过这种东西。”
沈寒梓试图去弥补那些缺失的部分,可到现在只有失望在累计,明明很简单,比她拥有的金钱地位都要简单太多。
她拥有大部分人一生的追求,却也在追求这大部分人最容易得到东西。
本以为今日可以平静的说出这些事情,可她还是不能,她还是无法与这些事情正面相对,只能多笑笑来鼓励自己。
简琳心里不忍,亦在此情境下共情起来,气息带着湿润:“你一直以来受了这么多委屈”
沈寒梓在她面前永远温柔宽和,虽然有时候贱贱的,但总会表现的很开心,好像生活里充满了幸福。
所以才会有这样炙热而猛烈的爱欲来包裹她。
有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藻泽,可沈寒梓没让她看到过,沈寒梓一直给她最好的一面,却让她毫无保留的展露痛苦不安,冲刷她周身的泥泞。
简琳忽而怅然:“我们是不是没有在最需要治愈的时候遇到彼此。”
沈寒梓摇摇头,“我们遇见在最好的时间。”
历经磨难后,有了爱人与珍惜的能力。
“尤其是,你一直在我心里长居。”沈寒梓手掌搭在简琳的脖子上,“更何况我们早就遇到了,没见面罢了,简琳老师,你的沐临一直都在啊。”
“你还安慰起我来了?”简琳翻了个身,平躺着面对天花板,心绪难平,“你这么难还生活的很积极,我就那屁大点事还弄的要死要活的,感觉我还挺矫情”
“别这样说,不一样的。”沈寒梓说道:“你长在春天里,我生在冬日,所以同样面对严寒的时候,心态是不同的。”
简琳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自小一切都是美满的,所以那样的事情当然痛苦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