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珏一拍大腿:“对了。朕居然忘了镇远大将军了,将军快讲。”
楚筠点头,转向元邕和尹丞相的方向:“末将以为诸位所说皆是治标不治本。”
元邕面色一沉:“哦?楚将军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江南水患根源在于百姓私自围湖造田,就算朝廷派人修筑巩固堤坝,不多时水患会再次发生。故而末将觉得朝廷不该派任何人去修筑堤坝。”
元翊深深蹙眉。
元邕顿觉荒谬:“楚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皇上和摄政王放任百姓不管吗?!”
楚筠不急不慢:“自然不是。谁是始作俑者,就由谁来筑堤。”
刘尚书面露难色:“这……”
“一旦出现溃堤,全部交付于当地百姓修筑,这样一来,便可从根本杜绝围湖造田乱象。”
“皇上,臣以为不可。现今百姓流离失所,如若强制要求他们修筑堤坝,恐引起暴动啊。”刘尚书道。
左中尉柳权韬忽然发声:“皇上,末将支持镇远大将军的做法。一旦百姓知晓其中利害,那么朝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水患难题彻底解决。”
“只是……”
元珏开口:“只是如何。”
“末将私以为此事应当交由安平王去做。”
元邕怒甩衣袖:“这楚筠的法子为何让本王去做?”
柳权韬不动声色地朝元邕使了使眼色:“此事本由安平王负责,现今江南百姓深知安平王体恤民情,深深拥戴,也更好让百姓接受。”
元翊深深思索后薄唇轻启:“镇远将军之法深得本王之意,具体就按左中尉所说去做吧。皇上可有异议?”
元珏自是听皇叔的:“嗯,朕也觉得应当如此。”
下朝后,文武百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
“这安平王和镇远将军素来不和,今日倒是在皇上面前直接掐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安平王吃了瘪,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揽到自己身上了。”
“依我说,左中尉今日为何如此帮着楚筠说话?他不是与安平王交好?”
“唉,”一个四品文官摇摇头:“这些事儿啊,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小心惹祸上身。”
楚筠下朝后回了住处,一位身着素白长衫的翩翩公子正倚在树下悠悠挥舞着水墨折扇。
此人正是楚筠镇远将军府的门客——念远。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将军回来了。”那人开口,声线慵懒。
楚筠点头。
“柳权韬倒是善解人意。”念远又道。
楚筠笑道:“念远消息灵通得很。”
“元邕绝非表面那么简单,想当年陈贵妃如何毒辣,倒是‘虎母无犬子’了。”念远收起扇子,有节奏地轻拍手掌走近楚筠:“怕是柳权韬想让元邕离仙阳城远些,方便办事。”
仙阳城便是皇城脚下的城池。
楚筠神情严肃:“我自会派人盯着他,他走了在这里倒是少个刺头。”
“对了,我让你盯着的那个女子最近有乖乖听话么。”
念远挑眉:“那个女子……是哪个?”
楚筠淡淡斜了他一眼。
念远眼神里流露出丝丝笑意:“将军就只关心她一个。她么,最近乖得很,昨晚小皇帝可是在她那儿留了一整晚。”
楚筠直接忽略了前半句,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她动作倒是挺快。”
“啧。”念远转身走回屋子,似是察觉了某些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