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曦听了这番言论,也不分辨,只道:“她留在坤京也好,我能放心些。”
“放心就好。”叶桓微淡声道:“祭酒大人现在春风得意,想来到府上做客的人也络绎不绝吧?说不定晏矜还能从中觅得一份良缘,从此好生安稳一世呢。”
文云曦笑了笑说:“大人还不了解她的脾性么?她今年不过刚过及笄之年,哪里肯就这样嫁了人去的。”说着,他便站起了身:“任务完成,在下也该告退了。”
文云曦出了流香殿,便是一脸凝重:他万万想不到,叶桓微竟然这般狠得下心,居然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他心中生出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这个女子,怕是要让自家陛下吃亏。
回了文府,文云曦走向厢房——那里有一片翠竹,听着竹叶沙沙响动,反而衬出了环境的清幽,最适合读书不过。他朝厢房窗前投去一瞥:果然,自己才收了不久的小徒弟,正在那里读书呢。
袁青泽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一愣:“师父,您怎么来了?”
说着,袁青泽便又站了起来,却被文云曦走上前来按住了肩膀示意他坐下:“不必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功课。”
袁青泽闻言,便从案头取出四张压在最上面的纸递给文云曦,便观察着文云曦的脸色。
文云曦看完之后,微微一笑:“你晏矜姐姐来给你看过了?”
袁青泽点了点头,见文云曦没责备他,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说:“姐姐在上边写了很多批注,徒儿以为句句中地,必然会照着改好,做的更好的。”
文云曦点了点头,方才还严峻的神色瞬间便又松懈了下来:“好,既然她给你看过,我就不看了。”既然文晏衿已经来看过了袁青泽,便代表她已经原谅了文云曦,也不打算和他计较了。
既然不再和他计较,自己这个心病也就放下了。但文云曦又想到了一茬:若是自己想除去叶桓微,怕是也难过文晏衿这一关,不由得叹了口气。
“师父,您怎么了?”袁青泽试探道:“是圣上今日,生气了吗?”
文云曦微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了他对面说:“为师不过是因着有件事与你晏矜姐姐有些冲突,不好断决罢了。”
“师父不妨说说,徒儿说不定也能为师父排解排解呢?”袁青泽生出了一颗八卦的心,还特地往前探了探,只等文云曦开口。
也好。文云曦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心想:自打袁青泽入了自己府上之后,文晏衿便也有了个说话的人。说不定袁青泽倒知道文晏衿的心思,还能给他出出主意。
于是他慢慢道来:“我今天带了府上的大夫,去给宫中的一位女官诊治。那位女官甚是聪慧,也狠得下心给自己动手。按理说为师是不应该插手宫中之事的,奈何……”
说到这里,文云曦不说话了,袁青泽便接着说出了自己这些日子的猜测:“奈何晏矜姐姐怀疑师父,逼着师父前去给她诊治,否则就不理您,对吗?”
文云曦颔首道:“我以为,此人深受陛下宠信,却不忠于陛下,当死。”
袁青泽明白了,便点了点头接着说:“但是师父又怕因此与晏矜姐姐起冲突,所以不好抉择,对吗?”
文云曦笑着看向他:“你小子,倒还真什么都猜得出来。”
袁青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不相瞒,徒儿对您说的这位女官,也有所了解。”
“哦?”文云曦问道:“晏矜和你说了什么么?”
袁青泽点了点头:“晏矜姐姐说那位女官很有才能,本该成为执政女官,奈何当今陛下封其在宫中侍奉,明面上是大材小用,实际上却是提防忌惮。”
“她还说那位女官大人,之前是辅佐雍王殿下的,偏生又不知道为何与当今陛下有了交情,才直接封了四品尚宫。”袁青泽笑着说:“想来那位女官大人一定是十分了不起,才能得师父和晏矜姐姐这般赞誉吧。”
文云曦笑了笑说:“不错,当日她辅佐雍王时,是势单力薄与陛下和为师抗衡,即便如此,也险些就胜了我们。此人现在又在陛下身边,今日更是与陛下情意绵绵,不得不防。”
袁青泽撇了撇嘴,文云曦见自家徒弟这般,便问:“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袁青泽犹豫了片刻,才道:“师父,您还是,别跟晏矜姐姐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