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微颔首道:“话虽如此,但是荣尚仪,还是不必跟我去宫正大人那儿辩白了。”
荣羽裳微微讶异地抬眼看向她:“为何?”
叶桓微笑了笑说:“荣尚仪请放心,我去禀报宫正大人,自然会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但是,何尚筵必然没错,我也必不会遭到惩罚。可是如果荣尚仪去了,让宫正大人误以为你要跟她作对,可就不好了。”
荣羽裳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羽裳便先回尚仪局了,叶尚宫,擅自珍重吧。”
叶桓微颔首行礼,看着她走远,消失在了拐角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疑虑:究竟是因为什么,荣羽裳才这般愿意帮着她?
寒风见荣羽裳走了,连忙上前一步靠近叶桓微,轻声说:“大人,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去何宫正那儿认错了?”
叶桓微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来,半晌叹了口气才道:“是啊,不过未必领罚,先试试何宫正的水深吧。”说着,便迈步往宫正司的主院去。
寒风不由得有些疑惑:“我以为何宫正在堂上故意说,若是损坏了文卷便要你负责,就是在给今天这件事做铺垫,怎么又能放了你呢?”
叶桓微笑了笑,没说什么,直至何宫正门前才开了口:“宫正大人。”
“叶尚宫这么快,就把本官给你的名目理清楚了?”何宫正放下了手中的文卷,却没看向她,不过是淡淡地收拾着桌上的卷宗。
叶桓微低着头说:“宫正大人恕罪,那些文卷,都被付之一炬了。”
“哦?”何宫正依旧没有抬头:寒风果然猜对了,她刚才便已经料到何燕庭会对叶桓微挑事,那些卷宗也定然不甚重要。
叶桓微颔首道:“刚才何尚筵前来与臣叙话,那些文卷就放在炭炉旁边,何尚筵一不小心把它们碰到了炭盆里,一时点着,救不回来了。”
何宫正这时才抬起了头,看了她好半晌,才又低下头去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不小心?”
叶桓微笑着反问了句:“莫非何尚筵还能故意把那样重要的卷宗碰倒,再嫁祸给臣?何尚筵是宫正大人亲自出来的,自然不会行差踏错,当然是不小心了。”
何宫正笑了笑说:“叶尚宫兰心蕙质,很是了不得啊。”
“不敢。”叶桓微低着头说:“是宫正大人御下有方,臣等一心只想着为主子和大人办好事,不敢想着那些不该干的事。”
何宫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那个徒弟不懂事,本官多次警告她都不听,现在她翅膀硬了,本官也管不住她。今日既然你愿意给她一个台阶下,本官便也放你一马。”
“今天犯的这点小错就不用罚了。”说到这里,何宫正才又一次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了她:“好生歇着,把尚宫局管好,小心谨慎些躲着,便是分内之事了。”
叶桓微微笑着颔首行礼,心中却早已了然:“诺,多谢宫正大人。”
何宫正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淡声问:“听闻叶尚宫肩上有伤,怎么,很严重吗?恢复得如何?”
叶桓微一瞥自己的肩膀,又看向何宫正道:“臣这伤乃是为贼人所伤,一剑贯穿,现在还不敢动着左手,臣还是担心辜负了陛下的期许,才罔顾伤口,赶着道尚宫局做事的。”
何宫正笑了笑说:“既然如此,还该快些治好,才能料理好尚宫局的事情才是。这宫中的首席太医姓洪,本来是不会给除了本官之外的女官诊治的。”
“不过叶尚宫寄托着陛下的期许,又这般聪慧,身体不好也实在是可惜。这样吧,洪太医与本官有些私交,本官便请她到你那儿去为你料理料理,如何?”何宫正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不容置疑一般。
叶桓微不疑有他,忙颔首行礼道:“诺,臣多谢宫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