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过去的各位大人忘了,那咱们就给他捡起来。”叶桓微叹了口气接着说:“就从下个月开始,咱们每个月都得上交自己在尚宫局干活的每月总结,也能给本官提意见。”
“别担心,意见和总结都不是最要紧的。本官认为最要紧的,便是从这点点滴滴的字迹中,能看出谁是可造之材,咱们尚宫局又有哪些人是心术不正,或是未曾开窍的。”
“写错了不要紧,本官也会一个一个把你们请来喝茶,咱们好好聊聊。”她笑看着底下众人说:“说不定一聊,你开窍了,哪日就被宫正大人或是皇后娘娘看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说到这里,底下的人虽不言语,心中却是蠢蠢欲动:是啊,谁不想往上爬呢?只不过局中终究宫女为多,而大多又并非出身富贵之家,是以上位一事,变得越发困难了。
而如今能有这样的机会,岂不是自己也有了奋斗的目标?从今往后,干活便不再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而是得天天想着怎么能把活干好,让上官看上,好平步青云了。
这也是叶桓微心中的目的:除了让六尚能有洗牌之机,她也希望韩珝偲能借此看清自己的实力,说不定头脑一昏,就让她当上尚宫了呢?
要知道韩珝偲虽然提防她,却也不傻。一个有用的女官,可比一个知心的妃子管用多了。而叶桓微也相信天长日久,自己必能消除韩珝偲心中的防备,找着上位的时机。
听着前院的鞭声突然停了,叶桓微不由得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见一个宫女突然过来禀报:“尚宫大人,司刑大人晕过去了。咱们……还打吗?”
“打。”叶桓微这句话的语气虽然平淡,音量却不小:“一并罚了,才能更疼,才能让她记得更清楚!”
“也能让在站各位,记得更清楚。”叶桓微一扫眼前站着的人,起身道:“你们接着打,剩下的人,都干活去吧。新皇尚未登基,先皇的丧事还没料理完。先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咱们再来说说考核的事情。”
“诺。”众人闻言,都忙不迭散开了。
叶桓微回到自己的办公之处坐下,叹了口气:“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怕是今天这些话一出,明天就得有人找上门来了。”
“即便如此,大人还是说了。”寒风知道她累了,便站在一旁摆弄茶具——很快,便有一名宫女端着装满了井水的水壶进来了。
待那名宫女下去,叶桓微冷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话今天不说,怕是哪天再说就来不及了。咱们好不容易得了皇后的支持,若这样还得被人压一头,可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大人今天进了中宫,中宫又与陛下不和,就不怕陛下责问吗?”寒风刚才便想问叶桓微这个问题:“若是陛下问起皇后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又该怎么说呢?”
叶桓微淡声道:“无妨,我既然敢接了皇后的活,便知道如何向皇帝解释——他心里清楚现在扳不倒公孙家,这个皇后更是拿不下来。说到底,还是得有个人替他在皇后身边看着皇后。”
“所以这个人,就是大人你?”寒风见她如此回答,心里也有了底,微笑着说:“不过接下来每一步,便更要谨慎了。”
叶桓微点了点头,正要伸手去拿茶杯,忽然肩膀一疼,“嘶”地一声,立刻把手抽了回来。
“怎么了?”寒风见她捂住了自己的肩膀,才突然想起来:叶桓微肩上的伤可还没好,这些天居然还这般走来走去、各处活动,自己见她那般积极,竟也把这件事情忘了。
叶桓微摆了摆手,皱着眉好半晌没说话:看来,这一下子是真有点疼。寒风见状,也不由得心疼道:“其实应该把伤养好,再出来做这些事的。”
叶桓微闻言,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我一刻也等不得。”
一想到殿下和小皇孙,我便一刻也等不得,恨不得时间快点过去,早日救他们出来。这句话,也是叶桓微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的:这时说这个,也无甚必要。
寒风低下头,似是不忍看到她的笑颜,片刻才道:“既然如此,今晚回去还是让清风看看,好好上药,再看看能喝些什么药,让肩膀上的伤口快些好起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