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坤京有了刺客,为防贼人混进我叶家的船舱,还是检查一下为好。给我搜,若藏着人,杀了喂鱼!”叶炀钰语气平淡,声音软糯,却挡不住话里的戾气。
她一声令下,身边的人便即刻冲上船去,或是在码头上,一一打开箱子检查。叶桓微低着头,心里想着那两个与这里其他箱子的尺寸都不一样的大横柜,到底转移了没有。
“诶诶诶,干什么呢!”“我们检查自己家的东西,与你何关!”“何关?唷,都搜到别人家的货上来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东家是谁!”
叶桓微只听得一个杂役和另一艘船的伙计吵了起来,叶炀钰见状,瞟了一眼船身上的标识,唤了一声:“滚回来,谁让你查到梁家去的!”那杂役见势不妙,知道是自己犯了错,忙退了回来。
梁家,是晟平皇商。在晟平的地位,堪比在华天的叶家。叶炀钰虽然协理叶家的商务,却也是万万不敢惹的。
少顷,几个杂役纷纷来报并无所获,叶炀钰冷哼了一声,便甩袖而去了。留下叶桓微在原地,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主子,大小姐走了!”凛风见叶炀钰的马车已经离了码头,忙把叶桓微扶起来。叶桓微一直起身,不由得“嘶”了一声,腰部便开始酸软。
“这个大小姐,真是不可理喻!主子都已经有这样一番家业了,她还那么颐指气使的,嫉妒主子就那您出气,真以为自己能威风一辈子呢!”凛风一边扶着她坐上马车,一边不满地朝着叶炀钰离去的方向嚷嚷。
叶桓微摆摆手说:“她不欺负我,就会把你们欺负得更惨。那两大柜子……”“放心吧主子,梁家的余掌柜已经把那柜子搬上他们船,离岸了。”
叶桓微坐在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帆船慢慢消失在江面上,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帘子,绝尘而去。
这个方法虽然笨,但也还是能拖几天的。再者,叶炀钰虽然想和她作对,也不至于以得罪梁家为目的叶炀钰的手伸得长,在晟平也有几处基业。平日里小心翼翼经营,生怕被人端了,自是不敢得罪这地头蛇。
“等鸽子到了,就把信传到店里吧。成四子邸的那对黑白绒斗篷,也该做好了。”
十月廿七,酉时。
这日收市后,韩珞成助理完和亲诸事,回到书房,就看见玄关上放着的一对斗篷,觉得好奇,便拎起上面的一件,正欲细看,却见一块绢帕落到了地上。
这材质……天蚕绢帕!韩珞成也有差不多半个月没听见叶桓微的消息了,此刻不由得心急如焚毕竟还有六天,和亲队伍就要出发了,着实是不容有失。
乳白色液体一上绢帕,字迹便显露了出来:骁昨晨已达郁江衢北段,由寒川专人护送,勿忧。
一见这句话,韩珞成忙把绢帕拧成一团,摁在桌上,笑了。
“公子,您笑什么呢?”那个叫香香的奴婢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公子满面春风,有点懵。“你看,香香,这对斗篷好不好?”韩珞成走到玄关,抽出下面的白狐斗篷,揉着柔软的狐毛,愈发怡然自得。
“这是……公子送给什么人的礼物吗?”香香见了这对上好的斗篷,也不由得两眼放光,走过来用手指轻轻拂过狐毛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弄坏了,否则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韩珞成点点头,故意小声说:“你可千万瞒着良娣,把这东西放好了。这白狐斗篷亏你小玉姐姐有心,是她说良娣十一月生辰才去订的。”
香香重重地点了点头,颇具使命感,捧着这对金贵的斗篷往卧房去了。
韩珞成见她离了书房,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木盒,打开一看,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