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徐照白站了出来,殷勤地说,“我来吧。”
手在少年面前悬着,却不敢主动去拿杯子。
直到少年把杯子递给了他,徐照白才松了口气。
徐照白贴心地给顾执倒了一杯温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他。
“倒那边吧。”顾执的手虚虚一指,正是自己的床铺。
徐照白一愣,怀疑自己看错了,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指错方向了?”
“就是我的床铺。”
“这个……”徐照白看看手里的那杯水,又看看那床铺,犹豫不决。
郭勇敢走了过来,一把拿过了徐照白的杯子,“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样,我来。”
自从顾执搬到这个宿舍后,他们有心欺负顾执,却没有在他手里讨到好处。
等他们彻底见识了顾执的手段,平时看到顾执都躲着走,在宿舍也唯唯诺诺的,郭勇敢只觉这些日子过的实在是憋屈。
现在好不如容易,顾执把这个欺负他的机会送到了自己的手上,郭勇敢当然要好好珍惜。
他毫不犹豫的,把杯里的水泼到了顾执的床上。
汪文见了,不忍直视。
这个傻大个,顾执哪有那么好欺负,前面他们得到的经验教训还不够吗,到最后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执看了那洇湿了一块的床单一眼,嘴角荡开一抹笑,就如儿童看到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啪啪”拍起了手,“干得好,继续。”
郭勇敢得到了顾执的许可,两三步就走到了饮水机前,又倒了一杯水泼在了他被子上。
“继续。”顾执叮嘱道。
不知不觉中,郭勇敢来了十个回合,勉强把被子淋了个半湿。
郭勇敢有些不耐烦了,本来这算是一件教训顾执的事,可这事是顾执主动要求的,快感就减了几分,而这事儿又无比琐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欺负人的快感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想喊停,可看着顾执兴奋的发亮的眼睛,不敢说什么,一趟又一趟的做着搬运工。
徐照白看着郭勇敢不忿又不敢表现在脸上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
刚才说他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郭勇敢自己呢,像个奴才一样任劳任怨。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郭勇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余光看到了徐照白看好戏的目光,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心里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可又不能朝着徐照白发,他还在给顾执泼水呢,对顾执,他就更不敢发了。
他把火气忍了忍,还是没有压下去。
他走到了顾执面前,说:“顾执同学。”
“嗯?”顾执抬头看他,声音轻飘飘的,无比的平静,就像平静的水面,但水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郭勇敢看着他那双干净的眸子,心里发毛,把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道:“你想把被子给弄湿,为什么不用脸盆?”
顾执看了看他唯一完好的手掌,“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没有力气?那天晚上是谁用一只手差点把他的手拗断?又是谁把一把锉刀插进了徐照白的大腿,都碰到骨头了,又是谁……
郭勇敢不愿想下去,说:“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可以用脸盆?”
“你也没问啊。”顾执一脸无辜。
郭勇敢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二话没说,出去拿了个脸盆,从洗手池里接了满满的一盆水,倒在了顾执的床上。
三四盆后,床上已经变得的了。
“好了吗?”郭勇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