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流债很多,但从没留下过血脉。
顾执在家中的存在是他洗不清的道德污点,让他在郁言面前低了一头,他真是分外的不爽。
顾执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解释:“我……”
郁言这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很年轻,脸上总挂着几分笑,眉目里却含着几分锋利,泄露出几分她的真实性格,她打断了顾执的话,“是我叫进来的,他毕竟是你的儿子,总不能一直跟佣人同吃同住。”
顾执一怔,郁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他以为郁言把顾执留在身边,是为了折磨顾执,或者提醒自己有多么对不起她,“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郁言走到顾南之面前,抚平了他西装上的褶皱,“快去换衣服吧,等会儿我弟弟他们一家就要过来吃饭了。”
顾南之在郁言脸颊上落下一吻,“好,我这就去。”
顾执在旁边看着,肩膀耸拉着,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眸子却分外的干净,隐含着讥诮,看着这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秀着恩爱。
郁言笑吟吟地看着顾南之上了楼,再看向顾执时,脸上没有了笑意,“谁允许你坐在沙发上的?”
“张嫂说我可以进来吃饭了,我以为……”顾执垂着眸,睫毛微微颤抖,很怕她的样子。
“你不过是我们顾家的一条狗,要不是看你比较乖,我连这个门都不会让你进。”郁言一脸的厉色。
顾执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很无措。
郁言走了过来,拍了拍顾执的脸,“所以你要乖,知道吗?”
顾执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郁言看着顾执不成气候的样子,十分的满意,微微勾唇道:“只要你乖,以后不仅可以上桌吃饭,还能坐沙发,你明白怎么做了吗?”
顾执重重地点头,“我会好好听夫人您的话。”
郁言笑了笑,“这才乖,你先去佣人房待着。等可以吃饭了,我会让张嫂来叫你。”
“好,”顾执重申,“我会好好听话的。”
郁言摸了摸顾执的头,“乖。”
她看着顾执走远的背影,拉下了一张脸,目光讥诮,她一点都不喜欢身边人软弱的模样。
可她偏偏看重的就是顾执这软弱性子,好掌控。他在他原本的母亲那里没有得到母爱,现在只要稍稍施舍一点好给他,顾执迟早会被她训练成一条只听她的狗。
要不是她的儿子生病了,可能需要顾执的器官进行移植,她又怎么会留下顾执呢。
宣明生病这件事郁言还瞒着顾南之,她心里清楚,顾南之这人实际的很,一个生了重病极有可能治不好的儿子,一个是健康但性子软弱的儿子,他会选择哪一个。
到了那一天,宣明和顾执都上了手术台,怎么也不能死自己的儿子。
郁言叹了口气,眉眼里多了几分散不开的忧愁。
郁言招来了自己的心腹,问:“郭姨,他这些天在做什么?”
郭姨快六十了,头发仍旧乌黑,高高瘦瘦的,很精明的模样,是从小带郁言长大的家仆。
后来郁言嫁给了顾南之,她心高气傲,三天两头跟他吵架,郁家就把郭姨派过来了,在郭姨的教导下,郁言才收敛了脾气,跟顾南之度过了一段不错的蜜月期,她把郭姨当做了长辈看。
郭姨道:“小姐,他这几天会帮佣人干些活,有事没事会去狗舍。”
郁言微微有些讶异,“那些狗不咬他?”
“不咬,他每次去都会带一些狗喜欢吃的肉骨头,还会跟狗玩一些游戏,那些狗可能是把他当朋友了,跟他很亲近。”
郁言讥讽道:还真把自己当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