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动的。
铁硌牙。
但马秃子并没有去理会她,而是继续朝海棠赔笑道:“夫人不要同这没见识的女人一般见识,真没想到咱们居然是一家人,我也要回庆阳了,夫人看看到时候那猪肉的生意?”一面搓着手,看着海棠。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海棠蹙着眉头,且不说他是曲雪容到底男人,就凭着他这令人担忧的人品,海棠也不会将生意给他。更何况还打女人,有出息的男人能拿女人出气么?这曲雪容一没出墙二没毒害他,犯得着动手么?
所以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红着眼睛的曲承德喊道:“二哥,你就这样让人欺负自己的亲妹妹么?”这马秃子都连续打曲雪容两巴掌了,他怎能无动于衷?
曲承德早就捏紧了拳头,他是老实,但-;;性子还懦弱,纵使心疼自家亲妹妹被人如此欺负,也没办法,脑子里还想着,这女人在家从父,再嫁从夫,妹妹都嫁了人,自己哪里管得着?
如今叫海棠一说,支支吾吾的,“我……他们夫妻吵闹,我纵是哥哥也不好说什么。”
“你什么你?她就是有千般让人厌恶,但也轮不到外人这般欺负。”这一瞬间,海棠对曲承德是有些失望的,如此也难怪,当初他答应帮原身逃走,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原身被送到陆家去。
到底,还是他骨子里的问题。
抱着那一堆假簪子的曲雪容此刻也反应过来,满目含怒地瞪着马秃子,“你骗我,你骗我!”要不是他骗自己是大财主,自己能嫁给他么?又见自己被欺负了,亲哥哥站着那里一动不动的,心里又是失望又是难过,不怪自己从小和他不亲近,爹娘不喜欢他,这是有道理的。他这样也就是杜美娇那个傻子才能和他过下去。
索性别人靠不住,脸面也全丢完了,便破罐子破摔,扔了那一堆铁簪子爬起身来,朝着毫无防备的马秃子厮打。
马秃子那头顶的假发最先掉下来,光秃秃的脑袋就露了出来,也难怪魏蚕子喊他马秃子。
不过女人哪里打得过男人?更何况这马秃子是屠夫,几百斤的大猪都能轻而易举的制服住,更何况是一个小女人呢?所以这曲雪容很快就落了下风。
杜美娇虽然也有心看曲雪容落难,瞧她笑话,可如今见她被这马秃子压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头上扇打,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的,连忙朝曲承德推了推,“孩子他爹,你赶紧拉开啊。”
曲承德这才上前去,作势要拉,但见马秃子鼓着眼睛朝他瞪了,又默默的朝后退了一步,只口头叫道:“那个,你别打了,她肚子里不是还有娃嘛。”
可马秃子早就打红了眼睛,哪里听得下来,更何况曲雪容也是个犟性子,虽被挨打,可嘴巴一刻不停歇的辱骂着马秃子。
“去拉住他。”海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曲雪容被打死,尤其是现在看她满脸的血,十分恐怖,便让魏蚕子去拉开。
又朝那马秃子恐吓,“你再不住手我去报官了。”
要说这马秃子一把年纪才娶妻,到底是因为这性子暴利的问题,年轻时候就是个小混混,隔三差五的上牢房里去吃饭,短的时候天,长则七八月一年不等。
这一耽搁,名声也没了,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儿会愿意嫁给他,也就是这曲雪容傻了眼,以为他是土财主才糊里糊涂的被骗了。
魏蚕子上去没拉住,反而被他推了一把,海棠威胁报官,又叫他冷笑:“哼,我打的是自己的女人,难不成打死了还犯法?”
这就跟许多人打自家孩子,打死了不犯法一个心理。海棠见他油盐不进,曲雪容声音越来越虚弱,只得让魏蚕子去报官,然后继续喊曲承德,“你真要看着你妹妹被他打死么?”
曲承德也吓着了,这打媳妇嘛,大部份大老爷们都干,可这马秃子的确是有些狠了,于是又去拉。
不过仍旧是敌不过力道无穷的马秃子,杜美娇也吓着了,顾不得许多,上前跟着帮忙。
只是没想到夫妻俩居然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个头娇小的杜美娇,反而摔倒在地上,曲承德又忙着去管自家媳妇。
见这光景,海棠没了法子,捡起旁边的小凳子直接往他身上砸过去。
何曾想,这小板凳竟然断了,反而激怒了马秃子,回过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瞪着海棠,似也要将她一拳打死一般。
海棠吓得双腿有些发软,但反应也快,本想要朝外跑,但又怕他到时候对杜美娇动手,反正曲承德是指望不上的,所以这一次拾起椅子,再此朝他砸过去。
因马秃子是扭过头面对着她的,也有些用眼神恐吓海棠的成份,不曾想海棠虽然害怕,但还是选择继续动手。
这一次椅子砸下来,他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身子一偏就倒了下去。
厅里除了曲雪容痛苦的哼唧声,一片安静。
“海海……海棠,你……你杀人了。”曲承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海棠。
海棠看着那闭目倒在一旁的马秃子,也不知他的死活,但听到曲承德这样说,还是壮着胆子上前去,想要试一试他的鼻息。
可才靠近,那马秃子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就朝海棠的脖子捏去。
海棠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着手,这千钧一发几之际,刚才摔得昏昏沉沉的杜美娇不知道哪里拿来的鸡毛掸子,使尽了所有的力气,用把手打在马秃子的手上。
试想那竹竿打人本就疼,马秃子这手腕一疼,就赶紧缩了回来。只是这下就将怒火转到了杜美娇的身上去。
杜美娇迎上他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吓得朝曲承德身后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