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难得有点耐心准备耗下去,胃反倒“叫嚣”起来,算来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药,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我去录节目还有六个小时,霍总不嫌弃就上楼叙叙旧?”既然不想走,那就“培养培养感情”。
霍言依旧沉默,眼神却落在她的腕表上,男士的,他在艾冰手腕上看见过。
艾冰不喜被人碰触,又极度恋旧,这个腕表,从没被任何人碰过。
见他不语,楚然干脆转身走进公寓楼,电梯门缓缓关上,却在最后一只大手伸了进来,霍言走进电梯,一言未发。
进了门,楚然换下小高跟,看也没看身后的男人直接进了主卧,吞了药后才走出去。
霍言已经脱了外套随意坐在沙发上,从她出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中拿着手机:“然然,艾先生的手段也不怎样啊,还是说,你‘报恩’的不够卖力?”
楚然挑挑眉,坐在他身边。
霍言的手机上,她不孕的热搜依旧挂着。
“霍总,”楚然恍然大悟,“您该不会因为我‘被玩坏了,不能有孕’,才来看我的吧?”
霍言微抿唇,没有应答,事实上,确是如此,前几日他才发觉了避孕药,她“不能有孕”的消息便传了出来,他都不能劝自己只是巧合。
甚至……想到是有可能是自己间接致她不能有孕一事,心中便莫名酸涩。
楚然低笑一声:“您不用恼,跟您那八年,除了您没有别人,玩不坏。至于怀孕,您不信别人,还不信自己吗?您送来的避孕药,名贵的很,对身体副作用并不大,不足以让我不能有孕。”>>
“……”霍言依旧死死盯紧她。
“对了,”楚然想到什么,重新走回卧室,从床底下搬出一个半米见方的纸箱,走回客厅,放在茶几上,“您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往后指不定还能不能再见面呢,今天便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
“这是什么?”霍言终于出声。
楚然眯了眯眼,打开纸箱,这些,是霍言送给原主的礼物,每一次他来找她,总会带昂贵的礼物,大多是钻石、项链,也有游艇、别墅钥匙、小香裙,送了礼物之后,便会上床。
像是专属于他的……妓。
可是,原主从没穿戴过这些,她将所有的礼物都收了起来,放在纸箱里,藏在床底下。自欺欺人一般——以为没有用他的“金银珠宝”,就是一场“两情相悦”。
“这是什么?”霍言又问了一遍,声音冷凝了下来。
“霍总您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般的人物,不应该不记得这些,”楚然笑了笑,“就算您懒得记我这种人的事,前几天送的范思哲小香裙总该记得吧?”
楚然将最上面一件小白裙拿了出来:“霍总,我是不是从没告诉过您,我讨厌小白裙?”
“……”霍言身躯微凝,眯着眼没有应声。
“还有这个蓝色玛瑙,您送它的时候,说它澄澈的像我,”楚然拿出一个珠宝盒,“澄澈的人会被人包养八年?我本就浑浊。”
“还有……我不喜欢钻石,又虚假又无用。”
“我最讨厌白色,最讨厌被云小姐喜欢着的白色……”
“我喜欢钱,俗不可耐,但就是喜欢,所以一开始才会爬上霍总的床。”
“我从小没爸妈,分外想被人肯定,所以跟您的前两年拼命的磨演技,我成功了,我拿了‘最佳新人’,可是在我被人肯定演技的那天晚上,您否定了我整个人。”
“我两年前抽烟,可不敢让您知道,您每次‘买’我上床之后,我去洗手间不止洗澡,还有抽烟。”
“我酒量不好,可作为您的女伴,我一杯一杯往下咽,咽完还不忘在您面前装纯。”
“我……”
“够了!”楚然的话,并没说完,被霍言打断了。他气息有些不稳,抬头紧盯着她,双眼不复平和。
她说的这些,不过是讽刺他罢了,她跟了他八年,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他给她带来足以让所有女人动心的珠宝,以为自己已经尽心尽力,她不该再有奢求。
楚然却分外平静,她反问:“为什么够?怎么够?”
“霍总,您不知道这些,可我却知道您的好些事呢……”
“您一贯温和,可您生气时食指会敲桌面;您最爱吃南瓜粥,我熬过一次,您那一次上完床后陪我到第二天下午;您喜欢尼亚定制的西装;您喝黑咖一定要现磨……”楚然缓缓靠近身躯紧绷的男人,声音微扬,“我甚至知道,您时尽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