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白绵绵柔柔弱弱的声音有些紧绷。
“毒蛊?”凌九卿转着轮椅朝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视一圈后,落在白绵绵的指尖,最后落在仍坐在一旁的楚然身上,“你怎么说?”他低问。
楚然轻笑,而后颔首:“白姑娘中了毒蛊。”
话音刚落,白绵绵身子一软。
卫风飞快上前,手搭在白绵绵脉象上,良久起身,神色复杂:“王爷,是毒蛊。”
“王爷,方才楚姑娘抓着白姑娘手腕,奴婢看的分明……”一旁,芍药还在说着。
“闭嘴!”凌九卿猛地作声。
芍药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凌九卿伸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良久,慢慢转着轮椅到白绵绵跟前,一手轻轻捻起她的下巴:“为何?”
白绵绵眼神一暗,他是聪明的,只一眼便看出了这一场闹剧:“回到最初,重新选择一次吧,九卿?”
楚然一手撑着头,偏首那二人,心里后悔自己忘了问小棺材,若是任务没完成便死了怎么办?
倒不是养母蛊死,而是……若凌九卿敢让她养母蛊,她怕自己忍不住一簪子将他杀了,而后被卫风一掌拍死……
却没想到,凌九卿竟松开了白绵绵,垂眸沉思着什么,声音很低:“终是我纵容了你,”再抬眸,他望向楚然,只是望着,一言未发。
他的目光,一点点从她的唇鼻到眉眼,再到……她额角的那个血疤。
楚然皱眉,手不自觉摸着头上的木簪子,想着自己拖着这副娇弱的身子怎么能一簪致命。
凌九卿却笑了出来:“楚然,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了……”声音越来越低。
楚然挑挑眉。
凌九卿却已垂眸,他沉声道:“卫风,送楚姑娘回房。”
卫风大惊:“王爷?”
“卫护卫!”凌九卿蹙眉。
卫风最终听命,楚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只在门关上前,听见一声呢喃:“……便让我,了了这段缘罢。”
……
白绵绵中蛊一事如何解决的,楚然不知,只是也无人来找她的麻烦。
凌九卿仍旧每晚来她房中,乐此不疲的给她额角上的疤上药,哪怕疤丝毫没有淡下去的迹象。
只是这一日,他来找她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双颊微微凹陷,唇色苍白。
楚然以往一直看着话本,难得望他一眼,他只对她道:“昨日偶感风寒。”
楚然颔首,他说是风寒便是风寒了。
今日他涂药的动作极慢,脸色也越发惨白,额头上阵阵冷汗冒出,甚至没等涂完药膏,他便飞快将瓷瓶放在桌上,推着轮椅便要离去:“今日便到此……”
话并未说完,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手捂着胸口,夹杂着血块的血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楚然眯了眯眼,很熟悉,她的记忆里,有过这样的经历,母蛊钻到了心口处,不断的想要汲取心头血,那种灵魂都被抽离的痛,想来都令人四肢冰凉。
只是……凌九卿更能忍,原主一向冷静,受此折磨时仍旧忍不住低低呻吟,不能坐立,泪不自禁,而他,竟还能强作平静。
从一旁拿过一块洁白素帕,擦了擦他唇角的血:“母蛊的滋味,不好受吧?”她问。
凌九卿身躯一僵,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指尖泛白。
“你还要忍四十天。”
楚然起身,走到门口,等在外面的卫风神色微变,已经冲了进来。楚然进屋,正看见卫风喂了凌九卿一粒药,推着他便朝外走。
却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