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戟不放心,又和陈翁确认了一遍:“陈翁,婚书上真的不写生辰八字?没有例外?”
“那是自然,虽说外头都兴婚书上写八字,但咱们镇上有避讳的,生辰八字从不落笔到纸……”陈翁有些疑惑严墨戟为何这么惊讶,转念一想,以为是纪明武和严墨戟说错了,便出言安慰道,“不过你们家纪大郎少年在外,前两年才回来,家中婚事又是长辈操办,许是不晓得这回事。”
这话完全没有安慰到严墨戟,反而让他心里疑惑更深了。
——如果陈翁说的是真的,那武哥为何说他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从婚书上看来的?
——是他们俩的婚书与镇上其他人不同,还是武哥根本不是从婚书上看来的生辰八字?
严墨戟第一时间是倾向于前者的,毕竟纪明武是从外头回家的,也许纪父纪母考虑到纪明武的习惯,与乔家夫妇商量,在婚书上写了生辰八字也说不定。
但是想到这里,严墨戟猛然想到一事,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乔家夫妇……真的记得原身的生辰八字吗?
从原身的记忆看,他被买过来不过月余,乔母就有了身孕,乔家关注重心立刻就到了乔母的肚皮上,对原身冷淡了不少;待到乔母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确认是个男童,原身的地位骤然直降,乔家人立刻就觉得这个花了银两买回来的儿子是欠了他们家的债,脏活累活全都丢给原身,原身想跑就抓回来毒打一顿再饿着。
原身小时候记忆比较零散,不过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是记得的;但是却没有跟乔家人说自己的生辰八字的记忆,也不知是没说、还是说过但是忘记了。
不过就算说过了,以原身这样的待遇,严墨戟可不太相信乔家夫妇会记得原身的生辰。
而原身记忆中,这门亲事来得非常突然,乔母忽然有一天对他宣布,要把他嫁到纪家去,而且也不会出多少嫁妆,三书六礼更是一半都没完成,如同卖货物似的把原身送到了纪家。
——这种情况下,纪家就算要求婚书上写生辰八字,乔家也只会随便糊弄过去吧?
乔家对原身的敷衍程度显而易见,严墨戟毫不怀疑这对夫妇可能只是看了纪家的彩礼单子,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买来的儿子又卖了一遍罢了。
——说起来……纪家又为什么忽然相中了原身呢?
之前严墨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
乔家那个名声,他不信纪家夫妇不清楚,单看原身和纪明武成亲之后,纪家夫妇待原身仁至义尽、却跟乔家几乎不来往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还要花上银钱,去乔家求亲呢?
——难道是他家武哥偶然见过原身之后一见倾心,央求父母帮忙说亲的?
严墨戟微微皱了皱眉,有点不太舒服,倒也没怎么觉得膈应。
原身与纪明武的感情,拥有原身记忆、又与纪明武相处了一年多的他再清楚不过,清白得恨不得划出一道楚河汉界,严墨戟刚穿过来时天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休掉呢。
就算武哥最初是对原身动的心,严墨戟相信现在的纪明武喜欢的人是自己。
只是这样问题又绕回了原点——纪明武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的?
这个问题原本只要再去跟纪明武确认一下就清楚了,但严墨戟忽然有些不太想直接去问。
他想起了上次酱鸭的气味,武哥在镇上的答案和来了青州城的答案前后不一致。
严墨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家武哥……好像有一点不太老实?
…
心里装了怀疑的种子,严墨戟后面几天有意无意地会问起镇上的一些旧事,但纪明武每次回答的都很正常,又让严墨戟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不过很快严墨戟也没多少功夫去探测纪明武的底细了。
因为什锦食在青州城的分店要开了。
在小镇上的时候,钱平就展现出了在甜品制作上极大的兴趣和天赋,来了青州城,严墨戟自然不会让钱平擅长的部分白白浪费。
度过了前期的人手紧张,在青州城新雇佣的员工都已经上手做熟了,目前的什锦食火锅店,钱平的工作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必须,严墨戟打算开一家甜品站,让钱平最大程度的发挥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