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勉苦笑一下,“希望能承恩候吉言了。”
他妹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孕,眼见好日子就在眼前,偏生发生了这种事,也不知道太子将来如何,要是生的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要是生的是个儿子,也不知道圣上对这孩子是何种态度,做为嫡皇孙的母家,以后石家怕是当真难以自处了。
贾赦终究是不忍,再劝了一句,“太子被软禁一事,想来是宫中之秘,我劝石兄还是装做不知的好,万一一个不好,加个窥视帝踪的罪名便不好了。”
从宫里的几只小鬼们传回来的消息,自圣上确定自己中招之后,便悄悄地让人在太子身上下药,也就是那让人疯颠的史家秘药,不出一个月,太子势必毒发,石家要是牵扯进去,只怕会成了第二个史家。
石勉摇了摇头不说话,贾赦的言下之意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但事关石家的将来,又关系着他的嫡亲妹子,就算帮不上忙,也得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石勉和柳崧匆匆离去,瞧他们的模样,只怕着急到快上火了。
石勉和柳崧一走,金磊也总算好说说真心话了。
金磊正色道:“别管石老二和柳崧那家伙怎么说,太子这事,你躲的越远越好。”
这两个家伙还当贾赦是以前的贾赦吗?以前贾赦做为荣国公世子,有荣国公罩着,自然是可以横着走,但贾赦眼下不过是个白身,自保都难了,还掺和进太子之事,岂不是找死!?
更别提这宫中之事,错综复杂,以圣上对太子的宠爱,这次竟然做出了封宫之事,又特特把太子妃及太子膝下几个庶出子女接了出来,显然是对太子动了杀心,这件事的背后绝对不简单,他们做臣子的,还是远远避开才是。
面对金磊的关心,贾赦还是很受用的,他点头道:“金兄放心,赦明白的。”
金磊见贾赦当真没有掺和进太子之事的意思,金磊松了口气,他就怕贾赦一时想不开也掺和进太子之事了,当初贾赦状告史鼒之时,他真为这个老友捏了把冷汗,后来见这小子仅仅只是告官,没跟大皇子掺和上,也没和大皇子门下的人来往,他才松了一口气。
金磊松口气之后,倒也有心思八卦了,他半埋怨道:“你是傻啦!怎么便宜你那弟弟了。”
说句不好听的,贾赦只要不分宗,就是堂堂正正的荣国府长子,这爵位再怎么的也不会落到贾政身上。
“也不是我说你,好端端的干嘛分宗呢,那怕争不过贾政那厮,背靠荣国府这株大树,也好承凉啊。”金磊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瞧,贾政那厮还不见得能挣得过你。”
说句不好听的,贾史氏可是圣上亲口点明终身监/禁,遇赦不赦之妇,虽然不知道史家发生了啥事,不过到现在史家跟前的御林军都还没有撤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只要是个人都瞧得出来,史家完了!
贾政做为一个罪妇之子,那好继承荣国府,更别提贾政自个也不干净,那怕是他,也听了一耳朵贾政盗用长嫂嫁妆之事,更更不该的,便是他还拿长嫂的嫁妆给应天书院的赵山长走礼。
这事说来还真真是好笑,赵山长最喜欢的便是董其昌的字,这些年来没少花银子收集董其昌的字画,贾政也是知道了这事,特意拿了董其昌的字与唐寅的画来讨好应天书院的赵山长,这才让赵山长勉强松了口,让贾政进应天书院旁听。
贾府分宗之后,贾政盗用长嫂嫁妆一事也流了出来,恰好赵山长拿字画给老友欣赏之时,又让人在字画上发现张阁老家的铭印,这下子可真是当着众文坛大佬的面前坐实了这事。
赵山长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那愿意接受贼赃!不但让人将这二副字画还给了贾赦,并且取消了贾政旁边的资格,还挑明了以后不欢迎贾政进应天书院,虽然说的客气,但明摆着就是逐贾政出应天书院了。
这下子贾政不只是丢脸,而且还是丢了个大脸,全京城都知道了他盗用长嫂嫁妆之事,所有的文人都耻于与他来往,按他看那怕贾政当真能科举入仕,这以后的前程也绝计好不了。
贾赦耸耸肩,不在乎道:“我终究并非嫡出,这爵位继承讲究的是嫡子继承,既然明知争不过,又何必浪费时间。”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如果他生母当真如他所猜的是宗室之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不过他要荣国府做啥?是嫌手里的钱烫手,想为国库增砖添瓦吗?他可没这么雷锋。
再则,要是他继承了荣国公府,做为一等将军的他能躲得过大朝会吗?那怕是在生前他都逃不过大朝会,更别提他现在莫名其妙成了圣上新宠,不过是去宫里几次,就快去掉他半条命了,真要是每五日去太和殿里罚站一下,只怕不用半年,他就会魂飞魄散了。
当然啦,这个理由不好说,贾赦只能淡淡道:“赦可不愿意在贾政底下讨生活。”
金磊想了一想,“这倒也是。”
虽说不见得争不成,但要是真争失败了呢?毕竟荣国公可是出了名的偏心,而眼下贾政名声尽毁,科举之路也近乎断绝,这做爹娘的都是惜弱的,很难说荣国公会不会最后又偏心了一把,难不成还真让贾赦在贾政手底下讨生活吗?
如此一想,金磊也不觉得分宗如何了。虽说离了荣国府这颗大树,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家兄弟一场,难道他会不照顾贾赦吗?
金磊叹了几声,也不再劝了,他犹豫了好一阵子,终究忍不住八卦问道:“荣国公可有说你生母之事?”
虽说不应该,不过他还真好奇,贾母的生母究竟是何人?不只是他,就连他素来不管事的老娘都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