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刻印了过半之后,阎君神识刻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仅仅是因为熟练,还是因为阎君知道,自己的神识已经不足以以这样的速度慢慢刻印下去直至完成了,想要完成必须要加快速度。
其实在湮灭剑阵周遭刻画,最消耗神识的根本不是刻画本身,而是每次的触碰,都会被湮灭剑阵中过剩的湮灭剑气消磨大半,剑魂女童的神魂之力此刻就像是一层薄纱轻轻的浮在湮灭剑阵的表层,每当自己下笔,就会将之按下,取代自己的神识而被湮灭剑气消磨掉,这样精细的神魂操控,倒也真不愧是剑魂女童。
而就在这时,剑魂女童的神魂力量忽然从识海深处延伸而来缓缓的依附在了湮灭剑阵之上,而随着剑魂女童神魂力量依附而上,阎君突然发现自己刻印需要的神识消耗减少了许多。
“你专心刻印,神识消耗的部分我来替你补上,这几日在剑宗,我可没少在剑界修养,帮你分担一些还是没问题的。湮灭剑阵被融合吸收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要是敢半路暴毙害我没看完,我绝不饶你!”
在阎君的感谢还未出口的时候,剑魂女童的骂声已经传了出来,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急迫,虽然确实有那种近乎狂热的渴望,但是话语中明显还是带着几分担忧的,这让阎君又无形中心中一暖,也不道谢,立即恢复了原本刻印的速度。
有了剑魂女童神魂力量代替自己的被湮灭剑气损耗,阎君刻印的难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也终于可以稍稍分出一些精力去观察胎剑的变化,要知道这样的行事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觉得断剑可以重铸,剑胎为什么不行,这才冒险一试。
好在胎剑此刻还在贪婪的吸收着不停汇入的界力与湮灭剑阵中储存的狂暴能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征兆,而且因为刻印逐渐加深,湮灭剑阵中的能量被缓缓消耗,湮灭剑阵也终于停止了震颤,脱离了崩碎的危险。
仅仅是匆匆一瞥,阎君并没有发现,那由胎剑化成的细沙,已经开始出现淡淡的金丝,这些金丝竟是完全与自己刻画的刻印一致,肉身的变化已经开始渐渐的影响到胎剑。
不过就在刻印了大半之后,阎君也发现了这种变化,并非是因为细心观察了一眼,而是因为这时的变化已经太过明显了,每一粒胎剑碎成的粉末上都充斥着金纹,大量的金纹甚至将粉末都染成了金色,原本是黑砂剑,如今已经是金沙剑了,看起来竟是奢华了不少。
眼见胎剑开始变化,阎君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胎剑确实只是粉碎,还未被彻底的毁掉,还能与肉身的变化,剑阵的变化相连,这就是胎剑还活着的最好的证明。
随着刻印越来越完满,胎剑之上的金色也愈发的夺目,可是就在这时,湮灭剑阵又忽而出了问题,湮灭剑阵本就是刻在剑胎之上的东西,如今胎剑破碎,湮灭剑阵失去了根基如今更是被融合大半,看似稳固了下来的剑阵,竟然突然间失效了。
那构筑起湮灭剑阵的湮灭剑气转瞬间就要四散碎去,虽然胎剑已经将剑阵中所有的湮灭剑气当做零食一般配着界
力与狂暴能量吞下,但就是那构筑剑阵本身的湮灭剑气,也不是自己如今这还未成型的躯体所能够承受的。
惊愕中,阎君连忙引来了大量的虚空乱流精准的穿过了正在成型的经脉投入了体内想要以此来抵消湮灭剑气,虚空轮流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可以被湮灭的存在,早在上境时阎君就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让阎君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四散失控的湮灭剑气竟然仿佛有灵性一般的绕开了所有的虚空乱流,直指弥散在空间中的界力而去,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小羊的饿狼。
瞬间吞噬了大量的界力让后消散一空,这蝗虫过境一般的速度转眼让玉茧中的界力下降了大半,失去了湮灭剑阵的胎剑,当即爆散成飞灰充斥了整具还未成型的天魔身中,附着在每一寸经脉,每一片内脏,每一块骨干之上。
接触到天魔身每一寸的金沙就像是仍入水中的金色颜料一般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晕染了开来,而对于这一切,阎君已经束手无策,就连剑魂女童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那天魔内相的刻印此时已经刻画到了最后的关头,为了让湮灭剑阵完全的融入天魔内相的刻印之中,阎君甚至只能在刻画刻印的同时,刻画失去的那一部分湮灭剑阵的阵纹。
原本只是充斥着金纹的经脉,被这金沙晕染立即变得通体亮金没有了半点杂色,内脏,骨干亦是如此,几息之中,天魔身就从原本的墨色金纹化作了一片赤金,那模样就像是纯金浇筑一般亮的好看。
虽然无法从外界看到自己如今身体的全貌,可是看经脉,内脏,骨干都这般金亮,阎君又如何猜不到那种景象,顿时一股恶寒直冲神魂,好好的天魔相,不会被自己练成小金人了吧。
越想阎君越是恶寒,恶寒中阎君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胎剑破碎了,自己的剑道修为岂不是完全的付诸东流了,哪怕没有预期的那样被湮灭之力吞噬一空抹去存在,失去修为也绝不是什么更好地结果。
被自己突然冒出的疑问惊到,阎君神识的操纵都险些一松,惊得剑魂女童发出了一声惊叫,此刻又是天魔内相的刻印,又是湮灭剑阵的阵纹,两方刻画之下,万一出错可绝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胎剑的力量还没有散,快,尽快完成,说不定还有机会重塑胎剑!”惊叫过后剑魂女童连忙用强横的神魂之力检查了一遍阎君周身,这才连忙开口催促道,听语气确实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
闻言阎君连忙加快了刻画的速度,虽然湮灭剑阵已经刻画过一次,而天魔内相也已经刻画了大半,此刻提速依旧让阎君有几分应顾不暇的感觉,若是有皮肤,相必此刻阎君已经被紧张的汗水所浸透。
这时茧外,段无敌与蝶柔又一次听到了阎君的声音,于是连忙加强了界力的输送以弥补那些被四散的湮灭剑气所吞噬的力量,因为看不到内中情形,二人也只能不停地麻木的输送着界力,一脸的焦急之色,蝶柔更是死死地盯着稻茧连眨眼都不肯。
当界力的浓度重新回升,阎君惊讶的发现,那晕染在自己经脉内脏骨干之上的金沙竟然还在吸收界力,同时贪婪的吸取着自稻根中传来的生命之力。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蚩尤剑魔本人在恐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好在阎君能做的事情还是没有变过,那就是尽快的完成刻印,以新的刻印,代替最初的湮灭剑阵。
终于,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阎君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的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