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的父亲见我楚楚可怜的似乎就是要哭出来的样子,马上就缓和了语气。“我…我刚刚可能语气不好,但是却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他似乎还想着说些什么,但是又似乎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我怕我继续下去他会下不来台,就马上转了一张笑脸说道,“父亲,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您也不要担心了。”
重明的父亲这才点了点头。“既然你醒了,正好有一件事情来与你商议,你且随我来。”
我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心中就不自觉的“咯噔”了一声,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就袭上了心头。我应了一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他带着我走入地下,然后七拐八拐的进到了一件极其隐秘的房间中,我看到伯都与柔耳都在一座石床边的矮桌旁似乎在研究着什么,而床上,正躺着满脸死灰的革少云。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将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都记了起来。这并不是失忆,而是一种重创之后的一种自主的逃避。我走到革少云的身边,发现他现在气息微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停止了一般。一种来自朋友间的悲伤与对消灭九婴的无可能的失望瞬间袭满了全身。我走过去,轻轻的将手指点向他的额间,却发觉他的精神世界竟然还很活跃。
“我们两个只能帮他到这里了。好在他的意志力和求生欲够顽强,现在还能保持这个样子。”伯都站起身来,两只手环抱着,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虽然语调很是平静,但是言语之间却很有些失望。
我也站起身来,心中却也是一片死灰。因为我刚刚用通天树的灵力试图帮他治疗,虽然通天树和革少云的灵力同属上庭,但是刚刚灵力在他的体内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无法递前了。
我收回灵力,已经知道了为何伯都与柔耳会这样困惑。他们不是没有治疗这革少云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的灵力根本无法去治疗一个后羿的后人。
我叹了口气,突然就想到这世上可能还会有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会有这个能力来让革少云“起死回生。”所以,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三人却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兴奋,甚至几个人的眉头在此时就皱的更深。
“怎么了?”我很有些纳闷。
“你说的我们刚刚也的确考虑过,只不过这魔医玄土为人古怪。就算是魔界他也甚至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听闻他很多年前就独身一人隐居在那回还谷中,先不说那谷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在妖界基本无人知晓。就算是这回还谷在何处,这么多年也并不曾有人提起。或者,这所谓的魔医玄土只不过是个传说也说不定啊!”
我略略的舒缓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众人见我说的轻松就问我为何会这么说,我就大致的把我和生苦在时之界中怎样到达回还谷见到玄土,和玄土与幻沙之间的故事与他们说了一下。
这时候,他们才都表情激动的看着我。
“没想到这回还谷不仅真实存在,还有些这么一段故事。”柔耳不禁唏嘘着。
“可是,你那只是在时之界中见到过玄土,要知道,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啊!过去了这么久,一切早已沧海桑田,也不知道此刻那玄土还在不在那里。”
我看着重明的父亲一脸的担忧,就笑了笑,“父亲,有希望,总比没有要好的多吧!只要是有一丝丝的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其实,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革少云是唯一可以杀死九婴的人。关键的是,他也是我的朋友啊!”
这话其实真的是出于我的真心。虽然一开始套路革少云只不过是单纯想利用他的力量,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我怎么可能一点对他的感情都没有呢?
也许现在,我是一个魔,一个妖,但是曾经,我也是个人。
“总要试过了,才安心。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去试一下!”我近乎是自言自语着,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觉三个人都在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刚刚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事不宜迟的事情,我们要是尽快出发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极度的压抑着我的悲伤情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崩溃了,关心我的他们,也会同样崩溃。
虽然心中对于那个精神分裂的玄土没有什么底,但是就像是我想的那样,有希望,总比绝望的好。
我叫过生苦、左良与嘹唳,因为这一路上革少云都是吊着口气的状态,所以这次的任务,我选择让他们几个男人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