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他的这种样子,突然心头又开始烦躁起来,“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生苦微笑着,“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倒是你。”
“我怎么了?我很好。”报复似的,我并没有看他。
“别骗自己了,你如果很好,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的笃定与骄傲呢?还是,你在怀疑什么?”生苦的语气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似乎我现在的低落造成了他的某种损失与伤害。我奇怪的看着他,却看不明白他。
“我没有忘记我的初心与我来这的目的!”恨恨的说着,眼见着生苦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突然,一种阴谋的气息涌上了我的心头。是什么?我细细想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从跟我穿越时之界以后到现在的所作所为,似乎,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但是,又似乎他的这个计划的完成靠的是我。
不错,我是个他不能控制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他在我的身边,却又不在我的身边。但是当我偏离了他的计划的时候,他就会出来纠正我的航线。所以,他的这种不可告人的计划的主要执行人是我,也只能是我。他出于某种目的只能以旁观者的形式参与进来,并且,另一个参与者一定就是重明。
可是,他到底要在我这得到什么呢?我猜不到,也不可能猜到。所以,我现在是冲到他的面前扼住他的喉咙逼问他,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装作一个傻白甜按照他想要的结局走下去?
我盯着他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透。一瞬间,我甚至想用摄魂诀钻入他的思想中去发掘我想要知道的一切,那自然是一个最有效率的方法,但是,却不是一个好办法。
不论怎样,打从心里我也是感激生苦的,虽然明知道他有一些我并不知道的目的。但是不论怎么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承认我在这里有些自负了,因为我觉得此刻的我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别人任意揉捏。而且,他也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陪伴与安慰。
我虽然是个魔,我虽然也孤独过,但是我却不想因此破坏我与他之间那点极其微弱的关系与平衡。
所以,虽然我的内心已经开始戒备他了,但是却仍旧装作轻松的样子。“走吧!”
生苦却没动,甚至表情有些奇怪的站在原地,我看了看他,“干嘛?”心中却不安的咯噔一声,心说他在我身边我才能时刻提防他,假如他离开了我的视线,似乎就会防不胜防了!那样他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将怎么应对?
“我不和你回去那个小岛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却也开始飘移起来。
“为什么?”我走到他的近前,并不想给他思考的机会。“你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都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现在知道了你的存在,正好作伴。”
“我…”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我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了,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就准备使用自己的瞬移术。可是才刚刚释放了自己的魔气,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回事,额间入魔的印记隐隐的痛。又是什么东西凉凉的、滑滑的注入?
额间的灼热感瞬间被这冰冷综合,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与放松感袭满了全身。
“重明。”迷蒙间,我只见重明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指尖延伸出丝丝凉凉的气体,正一点一点的流淌进我的额间的印记。
“重明,你可知我很想你。”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但是他却似乎想躲开。我的心里突然一阵酸楚,似乎我的重明已经不爱我了。可是,他只迟疑了一秒,就将脸贴近了我的手,很暖,这是重明的体温。
“累了就睡吧。”温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似乎不像是重明的声音,但是我听不真切。仿佛置身在梦中,我明明已经知道重明不能再回来,但是仍旧被蛊惑般听从着他的话语。
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眼前的阳光晃得我翻了个身,那迷蒙中见到的重明突然让我惊醒。湛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我站起身,走出了那个我曾经居住了四年的山洞。所以,我这是又回来了。
海岸边传来悠扬的笛声,我循声而望,正看到生苦端坐与岩石之上。太阳的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他似乎是刚从海中出来,身上还滴着水,长发却已经被海风撩起,仙风道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看得入迷。
似乎是感知到我正在他身后,他收起了长笛,站起身,远远的竟然又恭恭敬敬的向我作了一个揖。我一愣,并不理解他为何总要这样远远的拜我,也并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觉得他这个时候很虔诚,似乎只要拜我,他的所求就会一切成真。
然后,他就在原来坐下的位置重新坐下,那太阳的金边却渐渐的淡了。
我瞬移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我们的眼前所见,皆是太阳岛的草木。只不过,太阳岛特有的那种晃眼的金色屏障已经再次开启。我很明白,这是重明的父亲在防止我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