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无尽。
火山山脚之下,草木茂盛。
阴冷湿寒的雨水,啪嗒啪嗒击打在高大的草木之上,碎成细碎的水珠,水珠飘荡在空气中,成了濛濛水雾。
山腰雾气之中,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身穿草青色蓑衣和斗笠,脚踏芒鞋,一袭黑袍在之前的战斗中早已破破烂烂,如今迎风摇摆。
水汽湿润衣衫,湿冷贴在身上,赵无疆轻压斗笠的帽檐,水珠在眼前不断滴落,他脚步一顿,右脚陷入湿软的黄泥之中,而眸光,陡然变得犀利,扫视黑夜中四周被水雾笼罩草木丛。
“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他的斗笠和蓑衣之上,他深吸口气,没有说话,愈发能感应到隐藏在四周暗处的滚滚杀意。
他左手五指微微弯曲成爪,掌心一团水雾在凝聚,下一刻被他握成一柄无形的长剑。
“赵无疆,你记住,今夜杀你之人,天一门沈禾!”
赵无疆的左手边的水雾草木丛中,传来一道激动得都带着颤音的声音。
“天一门,张碎山。”与自称沈禾之人一同出现的,还有在第一轮赛程中天一门一队的领队之人张碎山。
赵无疆眸光微眯,视线并未转向左手方,他右手并指作剑笔,缓缓一勾,身前一张雷霆符箓被他转瞬勾画而出。
他的眸光死死盯着正前方,那个方向水雾晃动,草木淅索作响,走出三道人影,皆身穿紧身鳞甲衣。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方,走出一位身穿大红袍,头戴帏帽的高大身影,看不清相貌,手中握着一柄光明教会的黄金权杖。
他没有回头,但在此刻已经察觉到,他的后方同样走出一位强者。
“赵无疆,我们等你多时了。”赵无疆左手方天一门的张碎山和沈禾接连走出,张碎山身负木剑,沈禾腰间挎着一只半人高的毛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沈禾声音冰冷。
他在天一门内,地位与张星鹤不相上下,掌管宗门纪律。
凡门下弟子涉黄涉黑涉及不敢谈论之政事且被他逮住时,他便用他的法宝判笔,直接为犯事的弟子写下批言,那么这一年,该弟子在宗门内的一切待遇,都会因此而缩减。
也因此,在天一门内,最让门下弟子恐惧之人,不是威严高深的其他长老,而是他沈禾。
也因为沈禾之名太过让弟子恐惧,所以很少有弟子敢直呼沈禾之名,导致沈禾在天一门外名声不显,实则是个极为恐怖,实力极强的强者。
赵无疆缓缓将雷符贴在自己额头,淡淡道;
“你们不怕误了上山的时辰?让其他势力的人捷足先登寻得先机?”
“赵先生,你让我们自由之匠基金会损失了太多大客户,今夜没什么事情能比枪决你,更重要。”赵无疆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男声。
赵无疆左手虚握,缓缓垂下,侧眸瞥了一眼自称自由之匠基金会的男人。
此人花白的短发,满脸皱纹,身穿笔挺精裁的西装,带着一双白手套,手中握着一柄看似极为普通的银白小左轮,正瞄准着他。
“今日手刃你,就是最为重要之事。”沈禾摘下腰间半人高的大毛笔,眸光阴狠:
“你犯了太多忌讳,杀了我们天一门太多门人,今日若不能杀了你,这山不登也罢。”
“真可惜呀赵无疆。”永生科技的三人中,居中的B7也冷声道:
“若是放在平时,我可以做主保全你的肉体完整,甚至可以留你一口气。
说实话,我对你的肉体很好奇,真想切下一块来研究研究。”
“现在想要服软求饶,已经无济于事了。”张碎山紧紧攥着身后的剑,木剑在剧烈颤抖,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斩杀赵无疆。
赵无疆掌心剑气剧烈翻涌,眸子紫芒流淌,深邃如妖冶的夜,他突然咧嘴一笑,反手一剑,身影虚化,直接一剑出其不意刺穿了自由之匠基金户的西装老者的心口,剑气一震,他笑意如妖。
下一瞬,剑气震碎了西装老者的血肉,老者直接砸碎成七零八落的血肉块,散落满地。
赵无疆淡然抹了抹下巴边缘溅落的血:
“不敢开枪你瞎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