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心思浮动,也抽出一本略略翻看,被孟氏母家的富贵惊住了,这陪嫁的田庄铺子也太多了点,道一句‘十里红妆’也不为过,不免好奇的问,“孟姐,你这外家是做什么的?竟然如此巨富?”
孟氏一脸骄傲的笑道,“我爹爹孟周克也是商贾,却并非地位卑贱的行商,而是皇家钦点的皇商,专门负责筹办皇室专用的瓷器丝绸等物。
烟彦外公乃大汉朝唯一的红顶商人,当年曾向征战在外的圣祖进献五百万石粮草解了战败之危,故此受封中书舍人,地位十分尊崇。”
苏婉本以为商贾都是卑贱之人,听了孟氏的话才知晓竟然也有将商贾做到极致的神人。
而江烟彦外公便是唯一的佼佼者,心底的一丝小别扭瞬间消散,笑道,“原来孟姐的爹爹竟如此厉害,那我要不要抽空去拜见一下?”
孟氏脸上得色顿减,叹息道,“哎我这老爹早就去
了,如今是烟彦大舅舅孟有良当家。回去探望的事改日再说吧。”
孟氏本为孟家嫡长女,然而孟家现在的家主却是她当年最看不上眼的庶长兄,她嫡亲弟弟是个浪荡子,因吸食了过多五石散伤了根骨,这辈子都无法有嗣,故而丢了继承权。她因帮着嫡亲弟弟争夺权位与庶长兄撕破了脸,足有二十年未曾归家。
她那嫡亲弟弟现如今也分府单过,仅剩的几分家业早就败得一干二净,时不时来京城找上江府打秋风。
苏婉见过那孟家子弟上门要钱,每次当家主母江疏影给钱都非常大方,后来才得知用得全都是孟氏的嫁妆,惹得那小舅舅见了江疏影就点头哈腰态度谄媚,直像对待自己祖宗。这些事孟氏却是毫不知情。
苏婉见她脸色阴郁便不敢再多问,心道私下里再找人详细打听,免得不小心说错话伤了孟姐,于是笑道,“那就改日吧。不瞒你孟姐,我在沈家虽然日子艰难,不过也经常帮着沈氏看账本,孟姐若是忙不过来我还能搭把手。”
“哦?我的老妹妹竟然如此能干?那感情好,咱们立时把这些账本仔细查查,若是出了问题便拿到老祖宗那里理论理论。可不能让我女儿烟彦吃亏了去…”
苏婉忍不住回忆起上一辈子的事情,一切的境遇实
在是太神奇了!不知道这辈子的孟姐如今过的如何,她曾经帮过自己多少事情呢…
一边想着一边和云亦寒跟着怪异男子,走向一座宅子。
苏婉和云亦寒进到主屋,果不其然,孟氏夫妇已经在内等候多时。
那孟老爷原本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连连搓手,转身瞧见云亦寒与苏婉一齐走进屋,先是一愣,接着便渐渐涨红了脸,踟蹰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亦寒兄弟,这回的事当真是孟某对不住了…”
说完便拱手长作一揖。
孟老爷不在官场作为多年,读书人那一套也早就生疏了,再加上人到中年身子多少有些发福,这一揖手做的既别扭又吃力,身后那孟夫人“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云亦寒牵着苏婉的手走到跟前,伸手一扶,神色淡然却并未显出半分愠怒:“孟老爷哪的话。”
那孟老爷孟周克站直身子还欲解释,云亦寒微一抬手示意他勿须多言:“既是小顺子的朋友,又有同桌饮酒之谊,孟老爷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