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被吓得花容失色紧闭双眼,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睁开眼,才发现宽仁和惠子早已气绝身亡。
马钰暗道好厉害的毒药,不敢多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前殿,竟忘了托盘还在手中。正碰上大和迪宫的幼子,这孩子伸手要拿牛奶,马钰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命丧黄泉。手一抖,托盘掉在地上,奶杯在青石铺就的路上摔得粉碎。那小崽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跑过来。见马钰是大和迪宫请来的贵宾,没敢多问,抱着小崽子去了后殿。
糟糕,这一去,下毒的事非露陷儿不可。马钰急匆匆出了千童祠,向宋春茂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宋春茂耍着信子杆儿,许久不见马钰,正暗自着急,一见撤退的信号,他把信子杆儿连颠三个大跑,大和迪宫等人齐声喝彩。宋春茂向前紧走几步,信子杆儿一斜,直直的向看台砸去。
台上一片混乱,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陶三春跃出信子台,居高临下,夺命连环脚直奔大和迪宫的太阳穴。这小子缩梗藏头躲过要害,后背上着了两脚,一个趔趄被踹入人群。
陶三春想追,大和迪宫早被围的水泄不通。宋春茂喊了句:“快撤”。平端信子杆儿向人群冲过去。几十个人措手不及,被杆子顶的摔了个七荤八素。宋春茂丢下信子杆儿,抹头就跑,不长时间就追上了马钰他们三个,“去六合斋”,宋春茂说完一马当先冲进六合斋酒楼。
还不到饭点儿,六合斋的伙计们正忙着扫地擦桌子。见有人进来,一个伙计道:“封着火呢,等会儿再来吧”。宋春茂也不答话,带人上了二楼,楼梯扶手的尽头有一个金属圆球。宋春茂
一把抓住,用力一扭,‘吱丫丫’,一道夹壁墙露出来,他用肩扛住,叫到“快进去”。等众人都进去了,他一闪身也钻了进来。夹壁墙的暗门慢慢落下,恢复了原状。
里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尺多宽的夹道,四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尽头,是一架向下的木梯。顺梯而下,再向前走,平坦宽敞了许多,不知行了多远,一道砖墙把去路堵得个严严实实。
宋春茂慢慢地摸着砖缝,嘴里还念叨着:“十四赶十八,神仙一把抓。十八加五得,双双…在这里了”。一使劲儿,墙被推到一旁,人都过来后又把墙搬回原处。
过来还是一面夹壁墙,宋春茂又十四十八的念了一通。搬动机关,在墙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小孔,钻出来才发现置身于千童祠院内的一间客房内。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怒目圆睁,气呼呼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问道:“从关东来的老客儿,怎么不学好,放着门不走,非要
学狗钻洞么”。
宋春茂刚想答话,陶三春突然扑上前去,扑通跪在地上,:“师傅,我是姚金霞,还记得我吗?”中年人一愣,抬脚把陶三春踹了个跟头。陶三春爬起来,仍旧跪着,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你知道哪儿错了吗?”
“我不该从姚家班逃出来,投军杀日本人”。
“胡说,杀鬼子是替天行道的好事,我岂能怪你”?
伸手又要打,马钰看了一眼宋春茂,现在独行侠像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脖子,一脸的苦笑。
见宋春茂不管,马钰拉住中年汉子的手道:“这么大的姑娘,你伸手就打,别说你只不过是她的师傅,就是他爹也不成”。
陶三春怯怯的道:“这就是我爹”。
见有人替闺女出头,那中年汉子气也消了大
半,:“起来吧,省的让人笑话我教女无方。”回头跟众人说:“我叫姚振祥,你们和霞儿同辈儿,以后喊我祥叔就行。霞儿,知道哪儿错了吗?”
“不知道”。
“第一,为什么他们喊你陶三春,姓姚让你丢脸吗?第二,为什么和从关东回来的人混在一起”?
“哎,你俩谁闯过关东?”姚振祥瞪着眼问。
宋春茂往前凑了两步。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我师叔”。
“知道还离我这么远?”
“我怕你打我”。
姚振祥哈哈大笑,突然收住笑声,厉声问:“你爹那老混蛋呢?”
“第一,我爹不是混蛋,他是你师兄。第二,民国二十一年,我爹和李向山打鬼子,一去就没回来”。
“就是那个让鬼子绑到炮口上,还大喊我李向山没做过一天亡国奴,让炮轰死的那个李向山?”
宋春茂点了点头。
姚振祥放声大哭:“我错怪了师兄,对不起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