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乡的十二个据点撤的一干二净。方圆几十里没有驻扎一个鬼子。史称白马游击区。
邢家合七十多岁,家境殷实。是大邢庄的族长。全庄三百多户没有一家外姓。族长是绝对的权威。本来南皮由于多年战乱,原住民很少,大多是明初山西移民至此。
邢氏却是山东即墨移民,其祖上学识渊博。留下了整套严格的家规,谁家添了新丁,名字中间要按辈份用
仁厚尊家法,忠良报国恩。
通经为世用,明道守儒真。
不能乱用。最后一个字要有族长来定。
有作奸犯科者,生不入谱,死不进祠。其子孙五代取名‘常、念、祖、失、德’降三辈。以爷称呼其同族兄弟。
邢族长家门口蹲据着两个石狮子,门上镶着一副对联:一等人忠臣孝子,二件事耕田读书。横批:耕读传家。
虽然祖训如此,但邢家平常不仅耕田读书,练武也不含糊。邢家八极拳和二十四路弹腿,见过的人都
是要挑大拇指的。
邢家合靠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左手握一把宜兴紫砂壶,时不时对嘴抿上一口。右手捋着花白长须,双眼微合。
今早起村西良树说又添了个儿子,麻烦合爷给孩子取个名字。邢家合告诉良树明天早起把孩子抱来再说。
这名字太难取了,全村八九百男丁五六辈儿人。俗话说同爷不同叔。思虑良久,邢家合终于睁开了双眼。
撤了据点的鬼子,驱赶着老百姓修了两条封锁沟。两条沟都是南北走向,宽三十多米,四米多深。两端是漳卫新河和宣慧河。封锁沟里注满了水,整个城东八乡成了孤岛。几个预留的出口鬼子都设有检查站,派了重兵把守。鬼子还经常冲进来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一次鬼子的目标是大邢庄,征民夫,抢粮。
得到消息的邢家合安排所有青壮年都远远地躲起来,粮食也都藏了起来。刚忙活完,鬼子就来了。
被赶到麦场的人有五六百。鬼子发现这些人非老
即少,青壮年一个不见,又搜不出粮食,知道走路了风声。
鬼子军官在人群前来回走了几步。一点手叫过一个汉奸耳语了几句。那汉奸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皇军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一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征民夫修封锁沟,把土匪铁观音一伙困死在老巢里。二是由于铁观音一伙儿炸了大桥,皇军的补给有困难。所以找乡亲们酬点粮食。说到底都是铁观音造的孽。大伙儿要恨就恨她好了。另外,有通匪者——杀。每户出壮丁一人,不出人交三百斤粮食也行。皇军在这里等着,乡亲们回去准备准备”。
没有人动,大家像是没听懂汉奸的话。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鬼子军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地骂了一句走进人群。从邢良树婆娘的怀里一把抢过孩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踏在孩子肚子上。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被踩的两头冒泡。手刨脚蹬了几下就不动了。他母亲疯了般冲了上去,抱起孩子嚎啕大哭。她的大儿子邢报斌刚五岁,拉着哭泣的母亲个跟着哭了起来。
鬼子的刺刀从斌斌的后背扎了进去,斌斌挣扎着
走到邢家合面前:“祖爷爷,我疼。”邢家合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捂住孩子的伤口。这时,几个鬼子已经把斌斌的母亲按在地上,七手八脚的扒光了她。
又一刺刀,从孩子背后扎了下去,然后用刺刀挑着从老人怀里夺出,高高的举起,刀尖从斌斌的肚子冒出。被抢挑着,在半空中抽搐着,然后,被远远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