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是多么的荒谬啊,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她说她就是她的将军?该信吗?如此的荒谬轻尘缓缓地垂下了眼帘,抹去了眼底的那抹锐气,再睁开时,已让自己变得温柔了许多:“绿芜,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完全被她给迷惑了,即使容颜不同,眼前的少女分明如此年轻,可绿芜还是不自觉地将两道同样英气凛然的身影给重叠在了一起,将军,真的是,将军吗。“是匈奴人害了我家将军,害了我,他们应当受到惩罚,死不足惜啊!”轻尘忽然有些眸光复杂地看着浑身仿佛被抽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的绿芜,轻叹了口气:“是谁在帮助你,给你这种蛊毒。”“我不知道,他是东胡人,他说,他能帮助我”绿芜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连样貌都记不清了。轻尘眉间顿时一拧,润红的粉唇亦紧紧地抿成了一条冷冽的线,东胡人,若是这样,那便意味着东胡根本就存着想要覆灭甚至吞并匈奴的野心,岩止是否已经知道了?他将罪名扣到苏白拉头上,让苏白拉百口莫辩,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借机铲除苏白拉而已,因为苏白拉说到底只是一个对他的统治造不成太大影响的角色罢了,岩止会这么做,应该只是想要了结此案,有一个结果。他并不在乎真正的罪人是谁,因为那个罪人,岩止早已心里有数。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他已经知道做出这么大动作的真正的幕后策划者,与东胡有关,那么绿芜轻尘的面色一变,岩止会怎么处置绿芜?忽然间感到有人在往这而来,轻尘看了绿芜一眼,示意她噤声,而她自己也早已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俯身将绿芜给扶了起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弯起唇角微微一笑,清澈沉静的黑眸如星辰般闪耀,只那么一眼,便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底安定,如同服了一剂定心丸。是莫的声音,冰冷,不起波澜。轻尘挑了挑眉,随手抓起一侧的斗篷往自己身上披上,然后便打开了门,她沉静的小脸毫不掩饰自己不悦的神情:“是你。”莫依旧黑衣劲装,直接无视了轻尘并不欢迎他的神情,眸光如鹰冢般犀利地扫向那个面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的中原奴隶:“王要见你。”轻尘心中一跳,但面上还是一片镇定:“岩止已经将绿芜送给我了,为何要见她?”轻尘神色一冷,岩止要莫将绿芜带去,也许是想要彻底让这一种蛊毒消失,不再成为蔓延开来的隐患,那么绿芜定会有性命之忧了,她并非十分富有同情心之人,可对绿芜,轻尘必须保住她。夜色越是深沉,压迫之感竟是越发的沉重。轻尘走出西殿之时,竟感受到空气中隐隐有一股烧焦的火油味道,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下来,眉头深锁。见到她的侍卫也通通像往常一样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没有人阻她去路,因此轻尘进入东殿是十分顺畅的。那住满了奴隶的石殿就在绕过花园进入东殿以后那座长廊的尽头,那是昔日的白雀笼,如今却即将成为一个接收死魂的阎罗殿。王城的侍卫完全把这座石殿给封闭住了,那几乎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把把森冷的弯刀就在外围,没有人能够妄想从里面出来,因为每出来一个,都会被这些锋利的弯刀毫不留情地砍杀,然后再将尸体丢回石殿里去,引来一片惊惶的哭叫,一片混乱。外围的侍卫们手里正拿着火把挺立着,越发浓烈的火油味道就是从这座石殿里传出来的,无数的女奴被关在了里面,其中不乏还有许多侍女模样打扮的女人,整个石殿里顿时拥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从那一间间像牢房一样简陋的隔间里冲了出来,披头散发的,可怕极了,可她们又不敢冲出去,因为那一把把亮出的弯刀上甚至已经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冷嗖嗖地警告着她们。“不!王,求求您,请不要杀我!”“王,求您放了我,我没有染上蛊毒,我是没有危险的。”“放了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不要杀我,求求您,尊敬的王,我是无辜的,我一点事也没有,我不想死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和这些魔鬼呆在一快,我没有染上蛊毒,我不会害人的,求求您,放了我,我一定会忠诚于您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被烧死”而石殿之外,那个英俊得犹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却冷酷地站着,他就如幽深的寒潭,眼底一片冰冷,漠视着眼前这一切,仿佛没有看到那些面对死亡正挣扎哀求的混乱的局面一般,冷峻的脸部线条被覆盖在一成寒霜之下,冷漠,无情。轻尘的脚步一滞,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那个好像屠杀营一样被侍卫重重封锁住的石殿,岩止要把他们通通烧死?不管他们之间,或许有很大一部分人根本没有染上蛊毒,但他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要通通抓起来烧死?:()藩王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