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隼回到家中,穆玉芬发现他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且脸色极差,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连忙上前去问:“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叶隼看了妻子一眼,叹了口气,走到沙发旁,整个人一下子瘫入其中。“全完了,一切都完了……”叶隼好像是在回答妻子的问题,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穆玉芬看见丈夫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蹲在他跟前,握着他的手,关切道:“老头子,你可别吓唬我啊。”叶隼嘴里一直重复着‘完了’之类的话,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妻子的关心。待他连续重复十多遍之后,突然扶着穆玉芬站起来,甩开她的手,指着她,声嘶力竭道:“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都是你!都是你!”说完,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宫世烈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何孝恩的话之后,叶隼在电话里怒吼一声:“简直欺人太甚!”宫世烈只是个传话的,才不会去听叶隼的咆哮,当即挂断了电话。叶隼冷静下来之后,给他们叶家在燕京的后台打了个电话,那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自求多福吧,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叶隼怔住了,电话直接从手里滑落,砸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秘书,秘书推门而入,看见叶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过了好大一会儿,叶隼才回过神儿来,连忙又给父亲叶正卿打了电话。电话里说不清,叶隼就让秘书推了所有工作,乘车去了叶正卿在市郊的别墅。秘书见叶隼不对劲儿,就小心翼翼地问:“老板,用不用我跟着?”叶隼看了一眼秘书,摇摇头。叶正卿见到叶隼,第一句话就问:“承泽有没有被人抓住把柄?”叶隼回答道:“这话小子还算谨慎,没有给那个严文东留下任何书面证据。可是,只要我一下台,墙倒众人推,那个严文东肯定会吧承泽给咬出来的。这几年,我对承泽也有些疏于管教,他打着我的名义,干了不少荒唐事,要是真有人查起来,一查一个准。”叶正卿又问:“钱老怎么说?”提到钱老,叶隼恨得牙痒痒:“那个老不死的,咱们叶家这些年帮他做了多少事?给他上了多少贡?现在遇到难题了,需要用到他了,他直接就一脚把咱们踢开了。”叶正卿道:“这也不能怪钱老,怪也只能怪咱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别说是咱们了,就是钱家,也不敢招惹燕京何家啊。”“都是那个孽种惹的祸,回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叶隼愤愤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事处理好。既然咱们被钱老抛弃了,那就不要再抱什么幻想,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把头低下吧。你亲自去见一见苏怀山,姿态放低一点。我呢,为了咱们钱家,也舍下这张老脸,去梅山求求那个苏玉磬。”……叶家的活动还未开始,叶隼还就真的进了医院。急性脑血栓,虽然命保住了,人却连话都说不清,嘴歪眼斜,口水直流,下半辈子还要与轮椅为伴。这下子,都不用申请,直接就可办理病退了。叶隼突然病倒,苏怀山就临时主持了省委的工作,省委省政府先一肩挑着。很明显,苏怀山极大概率是要接任省委书记的,那省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岭西省,专职副书记黄樾,常务副省长岳藉,都是热门儿人选。除了他们俩以外,中央部委,包括兄弟省份的一些符合条件的人选,也都会对这个突然空出来的位置趋之若鹜。省部级及以上干部由中组部管理。党委领导,非换届时,由中组部直接任命,换届时,中央提名,党委会选举通过。地方上的人大、政府、政协领导由中组织部提名,政府正职领导由人大全体会议选举通过,副职领导由人大常委会决定。省长的位置,提名权在中组部,然后再由人大选举通过,省里只有推荐的权利。但是,中组部一般都会把省里的推荐作为重要参考。黄樾是专职副书记,叶隼在任的时候,他肯定要跟叶隼保持一致,否则在省委那边的工作就很难开展。因此,很多时候都会站在苏怀山的对立面。但是,当他得知叶隼病倒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梅山,想要跟苏玉磬见上一面。谁知,等他进入无名道观之后,才尴尬地发现,还是比岳藉晚了一步。岳藉一直紧随苏怀山的步伐,是苏怀山最为坚定的盟友。如果不考虑外来人员的因素,黄樾相信,他根本就竞争不赢岳藉。但是,这样的机会只要一出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把握,那也得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去争一争。苏玉磬正在挥毫疾书,见警卫领着黄樾进来,就让警卫给他也搬了一把椅子。他这里除了一张练习书画的案几,几乎没有其它摆设,每来一个客人,就得搬一把椅子。黄樾向对面的岳藉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到案几旁,看到苏玉磬刚刚完成的一副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笔酣墨饱,银画铁钩,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苏老的字正合这副对联的意境,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黄樾一席话说得苏玉磬眉开眼笑。苏玉磬把手中毛笔举向黄樾,邀请道:“这么说,黄书记也是同道中人喽?来几笔?”黄樾连忙谦虚道:“不敢,不敢,只是有此爱好,平时:()铁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