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钟,胡泉终于提着严文东的包走了进来。严文东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咋去这么长时间?”“刚才去了一趟卫生间。”胡泉回答道。严文东也没多想,打开包,取出一个盒子,又从盒子里面取出一个没有任何包装的小瓶子。这种小瓶子跟那种装青霉素的瓶子差不多,里面装着大半瓶无色透明液体。严文东用注射器小心翼翼的从小瓶子里抽出两毫升液体,又抽入一些生理盐水,同时还小声地向胡泉解释道:“这种药水太过霸道,必须按一比十五的比例稀释后,方可使用。而且,用的时候,第一次不要注射太多,要时刻注意犯人的反应,根据犯人的反应,再确定是否需要加大剂量。”胡泉露出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又趁严文东配制药液的时候,偷偷向梁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很快,严文东配好药液,拿着注射器走到梁栋跟前。梁栋抬起头,盯着严文东手中的注射器,装出一副很畏惧的神情。严文东让他把胳膊放到桌子上,梁栋根本不配合,嘴里还一直‘呜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严文东向胡泉使了个眼色,胡泉走过来,抓起梁栋的右胳膊,摁在桌子上。严文东很熟练地找到梁栋的静脉,缓缓地把注射器里的药液推了三分之一进去。做戏做全套,打完针没多久,梁栋就‘晕’了过去,任凭严文东和胡泉两个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胡泉‘慌乱’地问:“主任,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严文东心里也没底,以前可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他还是强自镇定地对胡泉说:“没事,他的呼吸和脉搏不是都还正常嘛,这是正常反应,过一会儿就会有效果了。”又过了几分钟,胡泉发现梁栋竟然开始抽搐,很是吓了一跳,不知他是真抽还是假抽,就对严文东说:“严主任,你看,他这种情况看起来不对劲儿啊。”严文东扶起梁栋的头,看到他顺着嘴角往下流哈喇子,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探探他的鼻息,又试了试脉搏,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应该呀?”胡泉建议道:“严主任,还是送医院吧,这么下去,我怕是要出事的。”严文东犹豫不决,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对胡泉说:“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出去一下儿。”监控室里,叶承泽一直都在注视着严文东他们的举动,见到严文东进来,就问道:“什么情况?你不是给我打包票说没问题吗?”严文东懊恼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叶承泽怒道:“严文东,我跟你说,只要人不死,你怎么玩儿都行,人要是弄死了,我也保不了你!”严文东慌乱道:“要不,送医院吧?”就在这时,叶承泽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叶承泽收起手机,烦躁地说:“我得走了,你们领导马上赶过来了。”严文东彻底慌了:“叶少,你走了,我咋办?”叶承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盯着严文东,一字一顿地说:“严文东,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一会儿你们领导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哪怕他们把你抓起来,只要你不乱说话,我都有办法把你弄出来,到时候把你弄得企业上,一样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严文东闻言,惊地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目视着叶承泽走出房间。谁知他出门后,又把头伸进来,警告道:“你要想清楚了,咱们俩的接触,都是私下接触,即便想要把屎盆子扣到我身上,你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识相点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叶承泽重重地关上房门,严文东呆呆地站在原地,随后,像一个泄了气地充气人偶,瘫软在地上。唐杰赶到这个早已废弃的审查点儿时,叶承泽早已没了影子。唐杰见到严文东,恨不得上去给他狠狠地来几巴掌,最后还是忍住了。严文东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对唐杰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唐杰没有管他,又来到隔壁。进门后,看到梁栋正趴在桌子上,人已经睡熟了。唐杰朝胡泉招招手,指着梁栋,问:“什么情况?”胡泉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唐杰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胡泉又道:“梁主任没事,就是两天两夜没睡觉,实在太困了。”唐杰说:“人没事就好,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唐杰一直打不通严文东和胡泉的电话,就带着人把他们使用过的所有审查点过滤一遍。这个检查点实在太过偏远,都出了岭西省地界,又废弃了几年了,所以他们就最后才找到这里。严文东能够爬到副主任的位置上,与他路子比较野有关。放在以前,这家伙凭着一股狠劲儿,很是办了几件出色的案子,给他们第十审查调查室很是长脸。所以,唐杰也就有些放任,没有管他的那些违规违纪行为。干他们这一行,对付的那些贪官,个个都是智商在线,要是都按规矩办事,应该没几个人会主动交代问题的。万幸的是,梁栋没有问题。想起来唐杰都有些后怕,假如胡泉没有换掉那个什么‘吐真水’,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严文东玩完儿那是一定的,他唐杰肯定也会跟着倒霉。唐杰看到桌子上的注射器,里面还有半管药液,就问胡泉:“那个什么‘吐真水’还有吗?”胡泉点点头:“还有,我都抽出来,放在一个瓶子里了。”“拿给我看看。”胡泉走出去,很快就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进来。唐杰接过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没啥子味道嘛,能会管用?”:()铁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