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化不开。
邹彦用青色的帕子掩住口鼻,一步步走进更黑的地牢。
地牢宛如炼狱。
邹彦长玉立,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浑是血,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的眼中满是惊惧。
明明邹彦只是温和的看着他。
“还是不肯说么?”邹彦柔声问道。
这是从京城派来的人,看来是有人在关注他。
那人死死闭着嘴,既派了他来,便是指望他能守口如瓶,否则他的家人都会陪他一起死。
“成全他的忠心吧。”邹彦淡淡道。
他捂着口鼻走出地牢,后传来一声闷哼,想来那人已经咽了气。
真是不死心啊。
一个一个的不死心,一个一个的派人来送死。
何必呢?
地牢外,曹仑举着火把等候。
“主子怎么杀了他?还没问出他是谁的狗呢。”曹仑说道。
竟然往主子的药里下毒,若不能问出背后主使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何必呢?”邹彦反问。
什么何必?
问出主使之人,早做防范,想办法将敌人一击击倒
“我本就是在防范不是吗?”邹彦说道。
“我防备着任何人前来害我。我也会将我的敌人全部放倒,所以眼下是谁来害我都不要紧,只等我腾出手来,一个一个的把我的敌人杀死,我就彻底安全了。”
他看着远方,口中喃喃。
暮云,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暮云,我这么想,对吗?
“以后再有细混进来,当值护卫当众杖责五十,细当场诛杀,不必再劳神审问了。”邹彦说道。
曹仑低头应是。
寇倩弯着腰缓缓走过来,远远的看上去十分怪异。
待走近,邹彦才看清寇倩推着一辆四轮车。
“贺嘉鸿,人各有路。去走你的路吧。”暮云仰头说道。
贺嘉鸿冷笑连连,他摇头道:“燕暮云,我真是看错了你。”
“或许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暮云说道。
或许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
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
暮云孤冷的声音伴随着寒冷的风灌入贺嘉鸿的心中,令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到底也是如镜花水月罢了。
暮云站在城楼上,握着竹笛目送贺嘉鸿。
“暮云舍不得他吗?”小乞丐问道。
暮云看着远方笑了,贺嘉鸿这家伙,临走前还夺过暮云的竹笛,为她吹了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