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南国国主逃至南川时,已然狼狈不堪。为了安身立命,他命人在陵平修建一座宫殿,命名明德宫。可连年征战,财力不济,这明德宫虽有皇宫之名,实则还不如南川王府气派。李芹芹分到的这间宫舍,也只比普通客房好上一些。李芹芹也不介意,心想自己很快要嫁进王府,现下住得差些就差些吧。三更时分,她特意起身往屋外张望了很久,可王蔷始终没有出现。“看来,他伸出三个指头不是指三更时分,”李芹芹喃喃自语,“那就是三天后会面的意思了。”果然,三天后,王蔷出现了。当时,他身穿一件太监服,手上拎着一个食盒。整个人弯腰驼背的,头上还有些许白发。李芹芹一时间没认出来,直到听到对方说了一句“绒绒兔”,她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中年太监就是那个英俊的王蔷。这使她不禁想起了陈泓业。当初,她与陈泓业相识时,对方也是以太监身份示人的。噗嗤一笑,她戏谑道:“你们为什么非要当太监,假扮侍卫不好吗?”“你们?”王蔷有些困惑。李芹芹自知失言,忙掩饰道:“宫里太监这么多,可不就是你们嘛。”王蔷不想探究此事,随口道:“侍卫在后宫行走多有不便,还是太监不易惹人注意。”李芹芹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移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王蔷伸手握住李芹芹的手,情意绵绵地望着她:“没事儿不能来看你吗?”李芹芹有些赧然,红着脸不知所措。恰巧,小青从里屋出来,看见李芹芹正和一个太监走得亲近,对方居然还握着李芹芹的手,她对此十分不解。“芹芹,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走过去,掰开两人的手,当即喝止道:“你个狗奴才,竟敢占主子的便宜!”李芹芹这才意识到,小青并不清楚,原主之前常常与王蔷私会的事。原来,王蔷是易容后与原主私会的,怪不得之前问小青关于两人的事,小青一问三不知。既然她不知,那就继续瞒着她吧。“小青,你误会了。我身体偶感不适,这位太监正好懂些医术,故而打算替我把脉。”李芹芹胡诌道。小青有些不信,狐疑地问:“芹芹,你若身体不适,可以让太医给你诊脉开药,找太监做什么?”一旁的王蔷忙装腔道:“小青姑娘有所不知,公主的病,不是吃药能治的。太医治不好,只有我能治。”“什么病?”小青好奇地问,“为何只有你能治,别人治不得?”王蔷正欲开口道“相思病”,却被李芹芹抢先打断道:“宅家病。”见两人不明其意,她解释道:“宅家病的意思是,一个人在家待久了,就会浑身憋得难受。此时,她特别需要有人能解她闺中寂寞。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带她出去游玩,从而使她心情舒畅、周身愉悦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被她视为真爱。可如果这个人没有出现,她就会不停幻想此人的存在,视为相思。”话刚说完,她便看见王蔷和小青两人正圆睁着双眼,嘴巴大张,像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好吧,就当我没说。”李芹芹沮丧道。王蔷率先从惊疑中回过神来,弱弱地道:“你说的宅家病,不就是相思病吗?”“是的。”李芹芹进一步解释道,“我就是想说,相思病与生理唤醒有关。只要你能唤醒对方的生理水平,哪怕你是头猪,对方也会觉得你是真爱。”“行了,你别再说了。”王蔷感到自己已经被李芹芹的话绕晕了,“你越解释,我越糊涂。总之,我是不会爱上一头母猪的。”李芹芹真想来一句:我们那儿的专家,都是这样把人绕晕的。特管用!果然,小青这般头脑简单的人物,已经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而王蔷则认一个死理:他不会爱母猪。深吸一口气,李芹芹自嘲道:“可能是我不解相思吧。”王蔷认同地点点头,拍着她的肩膀道:“你很快就会体会相思之情了。我即将奔赴前线,到时,我怕你对我私念甚浓。”闻言,李芹芹惊叹道:“这么快又要打仗了!难道,北国大军又要攻过来了?”她心中想的是:莫非,我又要落入小安子之手?怎么总是逃不掉?见李芹芹面露惊恐之色,王蔷郑重地安慰道:“不用担心,这次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保准把北国大军阻挡在天堑之外。你只需每日打扮得美美的,等着我凯旋归来迎娶你。”李芹芹见他信心十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此时,一旁的小青已从两人的对话中看出了端倪。她是见过王蔷易容的,此刻已然猜出对面的太监就是南川世子王蔷。她也不说破,只在一旁成全道:“我昨儿发现,后宫西北角的院落比较荒凉,平时没人去。不如,我们三人去那儿玩耍吧。到时,我还可以替你们把风。”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闻言,王蔷牵起李芹芹的手,拉着她往门外走:“不必了。我带着她满南川跑也没事儿,反正咱们要成亲了。”小青有些失落,因为她也有宅家病。王蔷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与李芹芹小心翼翼地在后宫僻静处互诉衷肠。正聊得投缘,一只风筝忽然飞落在李芹芹脚下。捡起风筝,李芹芹环顾四周,寻找风筝的主人。寻觅无踪,她笑眯眯地道:“看来,这风筝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要不,我们一起放风筝吧。”王蔷欣然允诺。于是,李芹芹牵着风筝线在前面奔跑,王蔷高举着风筝头在后面跟随。一阵微风吹来,王蔷立即松开手,李芹芹赶紧加快脚步,那风筝瞬间窜的老高。随着微风徐徐而来,风筝线越来越长,风筝也越飞越远。李芹芹和王蔷两人的双手一同握着风筝线,眼睛一起看着风筝飞舞,嘴角勾勒着相同的弧线,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心儿也荡起一圈圈涟漪。正在郎情妾意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怒骂:“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本公主的风筝!”李芹芹转身望去,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她昔日在南国皇宫见过这位永安公主几面,对方仗着自己是皇后亲生,对其他嫔妃所出的公主都爱搭不理的。因此,李芹芹与她无甚感情。“这个风筝是你的吗?”李芹芹一边询问,一边将风筝递还给她,“我刚才找了半天,没看见风筝的主人,所以就私自玩了。你别介意啊!”永安公主接过风筝,直接将它摔在地上,怒道:“你玩过的,我嫌脏!”李芹芹有些不悦,但细想终究是自己玩了她的风筝,她生气也是有道理的。平复了一下心绪,她致歉道:“我玩了你的风筝,是我不对。不如这样吧,我改天送你一个新的,怎么样?”永安公主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道:“谁稀罕你的东西,我嫌脏!”怎么又是脏?李芹芹感到,自己正在遭受侮辱。王蔷也感到对方有些过分了,当即指责道:“永安公主,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谁知,永安公主不仅不认错,反而变本加厉:“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浑身污秽不堪,还恬不知耻地来勾引我的未婚夫!”“你胡说什么?”李芹芹气得脸色发青。“你就是脏!脏!脏!”永安公主胀红着脸,扯着嗓子喊。听着这样的谩骂,李芹芹深感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她真想冲过去,撕烂她的嘴,让她从此闭嘴!王蔷也怕李芹芹一时冲动,急忙拉着她往回走,劝慰道:“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带着哭腔,李芹芹质问道:“谁跟你讲的?”“母后说的。”永安公主脱口而出,“有本事,你找母后评理去啊!”李芹芹沉默不语。她知道,这个皇后因其生母之故,一向苛待她。只要皇后不找她麻烦已经是大幸,她哪敢去找皇后评理。看来,这口气只能暂时忍了。王蔷知她心中烦闷,特意找些有趣的话题闲聊,可李芹芹一点儿兴致也没有。良久,她才缓过神来,含情脉脉地望向王蔷,询问道:“你要娶的人到底是谁?是我,还是永安?”王蔷牵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是你了。”“那你可以当着父皇和皇后的面说清楚吗?”李芹芹眼里带着期许。“可以。不过,眼下北国大军正大举南犯,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儿女私情上。等打退了敌军,我必定向陛下明说,我要娶的人是你——永宁公主。”王蔷深情地望着她。闻言,李芹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那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吗?”她继续追问。“相信。”王蔷忍不住亲吻了一下李芹芹的额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纯洁的。”说罢,他伸手将李芹芹揽入怀中。闻言,李芹芹那颗悬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她依偎在王蔷怀中,感到无比幸福。待王蔷走后,她日日期盼着王蔷得胜归来,真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原来,相思是这种感觉。”她恍然大悟,“看来,我的生理水平被唤醒了。”:()倾君侧:傲娇皇后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