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中原先看门的那几个老嬷嬷,此时也不知躲在哪个假山山洞里,纳凉说闲话。本以为是个隐蔽之地,未想语声竟被清清楚楚地送了来,青黛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出声喝止。
薛稚投去一瞥,示意不可,于是得以听见后面的谈话:
“是啊,人家都说这位盛宠,我看未必。都这么多天了,陛下怎么一次也没来过。当初贺兰夫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先帝可是夜夜来此。”
“是陛下恼了她吧。”另一人说道,“原本还以为这是要立后呢,没想到啊,这才还没有一年呢就厌弃了……”
几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想是已经走远。芳枝下意识想为君主辩解:“公主,不是的。春考成绩已出,陛下近来政务繁忙……”
薛稚神色淡淡,打断了她:“我们回去吧。”
他不来,才好呢。她也乐得清静。
回到宫中,天色不久便暗了下来,院子里狂风大作,是下雨之兆。
天气变得闷热起来,薛稚人也恹恹的,晚膳过后勉强撑着精神看了会子书,洗漱上了床榻。
窗外,天空上接连闪过几道紫电,声声闷雷响在云层里。陡然一阵雷响,大雨倒豆子般密密匝匝地落了下来,白雨跳珠乱入窗,砸在窗棂上噼里啪啦的响。
雨声助眠,她起初还有些被雷声惊扰得睡不着觉,很快又陷入梦乡。正是香梦沉酣的时候,忽闻见门外宫人们小声的行礼声,意识似一瞬清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室中灯火透亮,床下正站着桓羡,他一身玄色常服俱被雨水湿透,有些狼狈。芳枝正捧了干净衣裳来要他换。
他怎么来了?
薛稚惶然坐起,眼间的惊恐与诧异也未及掩饰。视线对上,桓羡神色微不自然:
“朕来瞧瞧你。”
他原在宫中处理政务,后来听见雷声,想起远在碧华宫的妹妹,便再无法专心致志。
尽管,他其实知道,她并不害怕雷雨,也并不需要他的陪伴。但只要一想到她曾趁他不在、冒着雷雨逃走,一颗心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定。
彼此无话,薛稚叫来宫人服侍他洗漱,重新躺下,侧身面向床榻里侧。
约莫两刻钟后,身后锦褥微陷,她被拖入个熟悉的怀抱,正要出声拒绝,他柔和的声音响在额边:
“睡吧。”
吸取上一个孩子的教训,他每隔一段时间密集临幸之后便不会再碰她,以免她有孕却彼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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