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时无辜的。
各种理由谩骂憎恨权贵的、真要屁股坐在权贵位子上,表现多半同样不堪,又或更甚。一如利比里亚的老卡,以及后来的那些高举正义旗号的国贼……杀了饱虎、来了饿狼,人性真的经不起考验。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因此罗博黑化扭曲后的心态,其实更接近‘累了,加速吧’而不是什么民众是善良无辜的,更不是奸臣当道、君上被蒙蔽视听,我要清君侧。
他不是要替民请命,也不是要为民除害,觉得这样就会有一段时间的朗朗乾坤,他知道人类社会的基底运行法则,几千年都没变过。
所以他其实就是像当个报应,想在现代社会上演古代连‘民’都不算的泥腿子,用廉价的弩弓射杀身上披着价值一个上好农庄价值甲胄的骑士老爷的戏码。
至于能不能让某些人胆寒,而行事不那么肆无忌惮。他估计效果也就那样,或许能震慑一时,但总的来说,病不在自己身上,那就不算是病,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他相信很快就会故态萌发。
这是个社会问题,是古今难题,不是简单的‘诛贼’就能解决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愿意走这条路。
因为他能,也因为独一无二。
上天给了他穿越的机会,给了他金手指,却又给了他个下水道级别的腌臜身份,根本不可能洗掉一身腥膻,只能是靠铜臭来掩盖一二,即便金盆洗手,也未必安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很容易被牵连。
竟然如此,为什么不随心所欲一回?都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我就借这利器,好好抒发一下戾气,做些堪称真爷们儿的畅快事。
于是,罗博在看过大肆报道的新闻后,径直开车回乡。
自然不是他新身份中的乡,他要将漏洞补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靠着催眠手段,搞定了乡亲父老,按照相应的人设,父母健在,有兄有妹,还有发小玩伴,同学死党……
他扮演了一个去大城市闯荡,一事无成归来,但已经不适应小镇生活,稍歇几日,便再次前往机会相对较多的大城市的游民浪子。
离乡后不久,他便换了身份,几日后,他出现在弗罗里达的劳德戴尔。
夜晚降临后,劳德戴尔的一角变得热闹了起来。
酒吧、夜总会、大量的改装机车,这里是飞车党的聚集地,不止一个帮派,习惯在这里找乐子。
即便是气温较低的阴冷寒冬,街头仍旧不乏进行交易的男女。白领、工人、流浪汉,甚至眼中清澈的愚蠢尚未散尽的学生,都可以是这里的顾客。
那些机车党人士,就那么挎着长枪短炮,在路边巡视或摆摊儿。
而临时成为移动摊位的车辆上方,甚至还会挂着一串串五彩斑斓的小灯泡。
毫无疑问,这是罪犯的快乐地,不法分子的夜集大排档。
而在这个区域的深处,街道破烂肮脏,建筑物陈旧且多有涂鸦,灯火也相对稀疏,近乎点缀。
这等地方,即便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很少光顾。
但仍旧有人盘踞此间,比如帮派。
曾经的商场,早已废弃,就连门外的停车场上,也地面开裂,满是杂草。
窸窸窣窣的声响中,罗博大步流星而来。
此时的他,将自己吹了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脸上戴着曲棍球面具,手里拎着开山刀,没错,他在玩梗,向{十三号星期五}系列的水晶湖杰森致敬。
不过身上的黑色雨衣,多少有点出戏。
没办法,接下来要大开杀戒,他不想溅一身血,难处理。
至于跑来跟黑帮较劲,也不是始乱终弃、改变思路了,而是没钱了,需要找点钱花花。
没钱难做人,之前为了补身份的窟窿,在假故乡很容易就花超了。
而跟权贵极其鹰犬扳手腕,他自然要拿出最佳状态,穷抠搜的就要跟那个级别的对手干,太傲慢了。
毕竟钱能通神,他觉得他这样的实力派,要是因为钱的问题而只能将就,结果翻船,那就真是智商问题了。
因此,劫黑济自己的贫,就成了一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