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堆燃起,忙活半天的几个人,才围拢过来,一起挤在火堆旁边,喝点清水,吃点干粮。
石珪用棍子挑了挑火堆,然后就开口做了安排:“大成,你等会带着弟兄们去车上,凑活一晚上。小黄驾车跑了一天,让他躺下睡,其他弟兄就委屈点。大力跟我呢,就在外面守着,明天赶路的时候,我们再在车上睡。”
宋大成有些迟疑,开口说道:“石老大,要不你去车上睡,我跟大力一起带几个弟兄守着。”
石珪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今天你跟几个弟兄都累了一天,你们赶紧去睡,我这一身本事,你们还不知道?去吧!去吧!”说罢,就挥挥手,让面带感激之色的宋大成,领着众人去休息。
他转过头来,对着包大力说道:“大力,今晚就辛苦你一下,你就守在大车旁边,看好马,别让马出意外!”
包大力摸了摸头,点头应下后,才问道:“石老大,那你在哪守着?”
石珪指了指大车后面的树木,说道:“我去树上,看得远,等会有事,我会叫你。”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包大力的肩膀,刚走出几步,忽的又停下,从腰间抽出铁尺,抛给包大力,说道:“大力,你暂时拿着。”
然后,他就在包大力羡慕的眼神里,三下五除二的爬到树顶,找了个枝丫,盘腿坐下。
坐在树上,视野开阔,刚好可以把丘陵左右两侧的驿道,看得清清楚楚,石珪看着空无一人的驿道,脑子却是再回想今天发生事情。
今天还是鲁莽了,虽是有了大收获,但是却也因为自己的贪心,导致了现在只能露宿荒山野外。
石珪暗自思忖,因为可惜车辆的损失,就冒险留下修车,可在宋大成修了快一个时辰的时候,这车还没有修好,自己也没有及时让大家停手,赶紧一起追赶大部队,仍是抱着侥幸心理,任由宋大成继续修理车辆。
等时间过了一个半时辰,那车辆仍没有修好,而这个时候,石珪自己就完全陷入了被动,即便这时,石珪想放弃修车,但凭几个人的双腿,也无法赶上大部队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修车,只有修好了车,才有那么一线希望追上大部队。
等时间过了预定的两个半时辰,那车还是没有修好,这个时候,基本上就进了死局,除非石珪放弃其他人,自己一人施展凌云步法追上大部队,否则只能继续消耗时间,一定要把车修好,宋大成包大力几人才有生机。
好在,花了三个半时辰,这车还是修好了,几人赶忙驾着车赶到鸡桑驿,没有遇到大部队,自己几人根本没有做好,长期赶路的准备,就急匆匆的上了路,结果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反倒没有达到尽快追上大部队的目的。
好在自己及时止损,要不连夜赶路,人疲马乏之下,恐怕还要出大事。
不过这次耽搁,自己也有了个大收获,只要追上大部队,就可以着手实施,以后肯定会对自己的修炼大有益处。
石珪脑子里,不停得复盘着今天的得失,忽然间,他突发奇想,如是用阴阳相济的办法来看今天时,又会怎么样?
如果把修好车,及时追上大部队这件事,看做是阳,那么,自己把握不住时间的贪心侥幸,看做是阴,那么,这事就是阳慢慢被阴给吞噬,到了最后,几乎都已经是阴把阳全部吞噬完了,只剩下“修好车”这点点阳的存在。
到车修好的时候,这一点阳爆发,几乎驱逐了阴,但阴还是留下了“不顾一切,急切赶路”的这个点,到出了鸡桑驿,这点阴就开始弥漫。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停下,只怕到了后面,“出意外”这个阴就会完全吞掉“回大部队”这个阳。
看来这阴阳之间的互辅转换学问,不是那么好掌握的,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好生琢磨琢磨,这阴阳相济互辅的方法。
石珪用手按了按自己胸前的浅蓝色的珠子,不由得想到,这次阴阳转化的事,最起码还是有些经验可以汲取的,最起码的一点是,切不可起了贪念,这贪念一起,就犹如赌徒,赢了贪,输了更贪,却不可沉迷贪念,要懂得及时止损,否则这事情的阴面,被贪念滋生,很快就会吞噬阳面。
这第二点就是,阴中自有阳,即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也要懂得坚持希望,找到阳点,全力助长阳面,总会迎来改变,因此,切不可轻言放弃。
想到这里,石珪又是心中一动,及时止损、不可轻言放弃这两面,这又是一对阴阳,只是何为阳、何为阴,这对阴阳又如何把握相济之道?石珪不由得一阵脑仁疼,没有亲身经历,也没有人来教导,凭着自己瞎想,肯定没有什么结果,还是暂且放下,待以后再来琢磨。
石珪轻轻的吁了一口,又再次总结的到,第三点经验就是,这世上的事情,内里的阴阳相互转化,总会好一阵坏一阵,自己不必为因为修好保住了一辆车,而感到骄傲自豪,也不必为自己半天没有追上大部队,而感到焦虑自责,而应该保持沉稳淡然的心态。
如果推及到自己的修炼上,自己不要为,得到了进入功法玉简的办法,而过于欢欣鼓舞,也不必为,自己至今无法修炼练气功法而感到,过于失望焦虑,相信只要自己不断地努力寻找办法,总有能修炼的时候。
想到这里,石珪就想起了《太一生水妙化真经总纲》经文里的那些只言片语,在如今他亲身经历后通透思悟的关头,竟然也能理解一二了,就像他刚刚记的这几个字,好像就是要人像平静的池水一样,能够保持镇定的心态。
不得不说,今夜石珪的这一通胡乱联想,竟然又让他咋摸出了点阴阳交换的道理,居然也稍微知晓了些心境古波不扬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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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头已经偏西,丘陵周围万物俱籁,只有石珪树下的大车里,一阵阵的鼾声响起,石珪双眼微闭,双脚盘坐在树丫上。
蓦然间,石珪猛地睁开了双眼,死死盯住丘陵左边的驿道,那是他们来时的路。
石珪睁着眼睛,只见驿道一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住了这边。
石珪心中一阵诧异,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死死盯住了他,引起了他的直觉感应。要不,石珪也是发现不了那个活物的。
那是什么东西?
石珪睁大了眼睛,往那双绿油油眼睛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只奇怪的动物,比一般的看家狗要小,却比一般的家猫要大上不少,秃嘴圆脸,两个耳朵很大,四肢修长,一条秃尾巴,看起来像是一种猫狗的混杂物。
那东西正在蹑手蹑脚的靠近营地,石珪担心这东西有同伙,于是,仔仔细细的往周围看了一圈,并无任何异常,石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