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犟。”我忍不住感慨。
张陵川把钱塞回包里,朝我扬了扬手:“扛起王重山,去找王老头。”
一边往前,他倒是一边喊着王重山的名字。
我知道,这是在叫魂。
人一旦离开了自己死亡的地方,魂魄容易迷失。
需要有人在前面喊魂指引。
令我意外的是,棺材铺的大门开着。
王老头吸了一支烟斗,正坐在大门口等着我们。
他颤巍巍起身,眼里噙了泪,两手伸着想上前,却又有些害怕。
最终,王老头带着哭腔问:“是我的重山孩儿回家了吗?”
张陵川抽着烟,沉默地点了点头。
王老头悲痛欲绝,手里抓着纸钱,朝着上空用力一撒。
“重山,回家了!”
他这悲怆地一嚎,我的泪也差点被勾了出来。
扛着王重山走进去时,我看到原本大厅上摆放的棺材都被挪开了。
正中间放着一副鲜红色的楠木棺材,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我和张陵川小心翼翼地把王重山扛进去,他将外头的袋子掀开前,给王老头打了一剂预防针。
“老王,我得先跟你说一声。”
“我们是在水底下找到重山的,他的尸体,已经被泡得不成样了。”
王老头缓缓摆了摆手,让我们先走开。
“再如何,他也是我的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他。”
见他这样说,我俩便识趣地走到了棺材铺外边。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一个压抑的哭声。
我想回头,却被张陵川拧了过来:“给他们父子俩留些空间。”
我俩就这么排排坐在棺材铺前,一个抽烟,一个发呆。
许久,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王老头走上前来:“张陵川,我想知道,我儿子究竟是为什么会死在黄河底!”
他脸上带着愠怒,半晌又垂下了头:“对不起,我不是在怪罪你们。只是,我太难受了……”
张陵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被人,打了生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