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犯了难,在堂上“这这这”了半天。
这时,后堂突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一位身着蟒袍,披墨色大氅的高瘦男子走了出来,赵大人立刻起身,朝男子九十度鞠躬行礼。
“参见王爷。”
堂上其他衙役立刻跪倒在地,夏挽情心头一惊,也拉着身后几人跪下去,随衙役们一起行跪拜之礼。
陆拾弋目光深邃,面带愠色,迟迟不肯跪下,夏挽情拉拉他的衣袍,见他没有反应,直接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才逼他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我这账房先生耳朵不太好,反应也慢。”
李怀安淡淡的看了陆拾弋一眼,并未多做停留,只顺着赵大人的指引走上堂审之位坐定,抬头看向夏挽情。
“夏掌柜真是聪明,虽然你说的这两项罪名本王从未听说过,但在公堂之上说谎,确实该罚。
你说……本王要如何处罚你们两位呢?”
“两……两位?”
李怀安凤眼微眯,脸色漠然。
“夏掌柜方才也是用了两句谎言才套出实情,不是吗?”
夏挽情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一功抵一过,我也是在帮大人断案啊。”
“巧舌如簧,不愁没有说辞。
这样吧,夏掌柜和皇甫公子都各自领罚,为自己方才在公堂这样严肃神圣之地说谎负责,接下来,本王再审皇甫家毁约一案。”
夏挽情抿嘴,心想一般这种时候的刑罚不是板子打屁股,就是夹棍夹手指,自己生平最怕的就是皮肉之苦,她一时害怕,却又不甘就此作罢,一咬牙,说话间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王爷英明,奴家甘愿领罚。只是希望打完奴家以后,能还奴家一个公道。”
皇甫锦早已慌了神,见衙役把长凳搬了上来,吓得拔腿就往外跑,被几个衙役架住,哭得梨花带雨。
陆拾弋早已黑了脸,看见夏挽情准备趴上去,一把拦住她,想带她走。
夏挽情眼疾手快,抓住陆拾弋的胳膊,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将手伸进他袖子里,握住他滚烫的手,安抚似的在他手心挠了几下。
陆拾弋满眼心疼,见夏挽情摇头,只能悻悻松手。
赵大人哪见过原告被告一起打的阵仗,汗水都滴了下来,他擦着汗,悄声问李怀安:“这……王爷准备打多少板子啊?”
李怀安见夏挽情规规矩矩的趴了上去,眼里闪过一丝欣赏,转过头去在赵大人耳边说了几句。
赵大人眼神一亮,连连答应,随即站在堂上,对台下众人说道:“王爷发话,判夏氏与皇甫氏各打十大板,碍于夏掌柜是女流,故夏掌柜的刑罚改在内亭执行。”
夏挽情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见李怀安和赵大人都神色自然,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跟着衙役走进去。
“啪”、“啪”,随着板子隔着衣料一下下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陆拾弋的拳头捏的死死的,就快要将掌心的皮掐破。
皇甫锦更是几度昏厥又被掐醒,在公堂上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