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鹤不明白宋橘子为何要收起那本画册,只有最后一张画令人理解不了,为什么苏惑的脸会配上宋菡的名字?
苏惑待在楚烈身边照顾了一天,第二天才悠悠转醒。当他看到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的苏惑,蹭一下坐起身,用沙哑的声音询问道:“阿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惑回过头,笑道:“我昨天就到了,听说你生病,我特意来看看,长生者会生什么病。”
楚烈苦涩地笑了笑,苏惑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身影逐渐重合:“你来得真是时候,其实我到l区也没多久。”
“怎么了?”苏惑走到楚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起来好像很忧郁,被宋橘子传染了?”
“不记得是好事。”楚烈摇了摇头,想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靠近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他欠苏惑的,压根还不起。
不记得真好,不记得他的无理取闹,不记得他的坏,不记得他的自私,不记得那些糟心的事。就不会难过,不会自责。
怪她吗?楚烈从没有怪过她,他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
傍晚,苏惑前往边防营处理外贸的事宜,楚烈将宋橘子留下,两人并肩坐在花园中,一直坐到黑夜降临。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宋橘子理了理自己的外套,微红的眼睛看着不远处。
刚醒过来没多久的楚烈身上披着黑色的外套,与黑暗融为一体:“宋橘子,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记起来了吗?”宋橘子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的画册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将过去的事画在画册上?”
“没遇到宋菡之前,我在等一个消失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等待的时光有多漫长,所以我学了绘画,甚至跑到阿爸阿妈身边询问与那个人有关的细枝末节。”
“所以你根据那些细枝末节,将你小时候的事情画了下来。”
“是一种念想,也是一个寄托。”楚烈扯了扯身上的外套。
“在你心中,那个人的份量更重一些,对吗?”讲到这里,宋橘子侧过脸,郑重地看着楚烈:“所以你才做得出那样的事,出卖了宋菡,将她送到s区搜救队的手里。”
“或许吧!”楚烈苦涩地笑了笑:“那个人叫舒荷。”
“舒荷?”宋橘子垂眸浅笑,这名字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人类和兽人是敌对的关系,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是。”
“呵呵……”宋橘子笑了笑:“我们两个,都有错。”
“或许你没错。”楚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口道:“宋橘子,变成兽人不是你的错。”
“……”听到楚烈的宽慰,宋橘子的心情也没法变好。他是兽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是兽人,浑身冰冷,没有体温,也感知不到外界的温度。
他是兽人,视力不太好,听力也不太好,奔跑速度也跟不上苏惑。唯独有一点好处就是,他的体力似乎用之不竭。
他是兽人,全身上下,只有胸口那颗跳动的心脏还算正常。
他是兽人,所以皮肤格外苍白,他吃肉,吃不下任何素食。
他是兽人,所以敢只身闯进兽人占据区,知道他是同类,其他兽人不会伤害他。
他是兽人,是高级兽人,脸上、身上所有的黑筋褪去,眼中的红色却没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