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选不动声色地回礼,仿佛方才之事,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庄晋莒见曹选依旧不走,心念一动,竟也留了下来,看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帮得上云落。
就这么一个凑巧,却形成了一个候场的习惯。
云落见状赶紧吩咐一个属下,去搬来些椅子凳子,划定一些区域,让这些留下的宗门可以坐着观礼。
片刻寂静之后,东城门外又真的鸣响了一发礼炮。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都望了过去,一张硕大的步辇突兀地闯入眼帘。
伴随着一阵腻人的香风,和一声声魅惑的呻吟,足足十六人抬着的步辇越来越近。
步辇宽大如一张巨床,环佩轻摇,包裹四周的帷幔在风中晃动着,内里那些妖娆的身姿,若隐若现。
高台之下的围观众人,不少境界低者,目光呆滞,竟有鼻血流出。
其余之人,也有不少,涌动着一团火热剪影。
步辇径直停在云落的面前,莺莺燕燕掀开帷幔,一个慵懒的贵公子从一条条柔软的大腿上坐起,衣衫凌乱,侧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云落,“你就是主事的?”
云落面色平静,淡淡地道:“你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当着这么多人,他终于拿出了他应有的气场。
随和,也得分跟谁。
贵公子露出轻蔑的笑容,“一个俗世的将军,在本公子面前装什么蒜?”
一旁的阁楼上,蒋琰和符临对视一眼,都在猜测是不是又是谁的阴谋。
同样的心思也出现在曹选和庄晋莒的脑中。
毕竟,在云落面前,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跋扈的人,这个世上,不多了。
云落不恼怒,也不轻蔑,“你可以选择不下来,但你一定走不上这个台子。”
“哦?”贵公子来了兴趣,“我逍遥门不过封山两百年,你们这些俗世蝼蚁,就已经跋扈成这样了?我告诉你,今天这台子,我”
忽然,一个老者从步辇之后快步走出,打断了贵公子正要放出来的狠话,“少主,请稍等。”
身为逍遥门二长老,问天境下品的他,不像他境界低微的少主那般看不穿云落的境界。
而且,对云落的情况也有大致的了解,于是和善地笑了笑,跟云落商量能不能放步辇登台。
云落轻轻摇了摇头,“步行登台。”
老者笑意稍稍冷了几分,“若是放我家少主步辇登台,我逍遥门愿意赐下一份香火情。还望云将军考虑清楚了!”
声音虽低,但周遭的高阶修行者个个听得清楚,不由露出几分嗤笑。
就连曹选也不例外。
他虽是云落死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天下,恐怕没有哪一个宗门,敢对云落说,赐下一份香火情这般愚蠢的言语。
原来真的是个自大的隐世宗门?
云落看了看老者,淡淡道:“如果不愿意步行登台,那就请直接离去,方才那一发礼炮的钱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老者面色恼怒,“敬酒不吃吃罚酒!”
步辇上,贵公子打了个哈欠,“二长老,我早就说了,跟这些蠢货浪费什么口舌,一巴掌拍死,比什么都管用。”
老者冷哼一声,吩咐那些抬辇之人,“登台!”
同时扭头看着云落,“云将军,最好掂量一下再出手。”
云落轻轻叹了口气,“无知者无畏,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随着话音而起的,便是一阵冲天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