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故作诧异,“陆公子何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仰慕令姐又有何错?莫非真如那传言所说,豪族门阀皆视寒门为蝼蚁?”
陆瑜一拍桌子,却不知道如何反驳,瞧着周遭那一道道被郁南煽动起来的目光,本就不是很善于诡辩的他只能愤怒地甩出一句,“你不配!”
郁南神态从容,“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得令姐说了才算,说不定届时我与令姐便一见倾心,喜结连理,届时陆公子可还要叫我一声姐夫才是。”
陆瑜手中拳头紧握,很想就此打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亵渎家姐的道貌岸然之人,可还真打杀不得。
且不说自己修为暂时还不如此人。此人言语处处透着歪理,哪怕就是家族供奉出手,事后也会有一番大波澜。
更何况,出发前,父亲曾与自己讲过,此人的背后或许另有谋划,让自己千万小心。
于是他看着眼前这张微笑的脸,愈发地恶心。
瞧着那高高在上的陆公子被郁公子挤兑的脸青红不定的,堂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
却有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放屁!”
虽然极其压抑,但对于神意境巅峰的郁南而言,听得自是清清楚楚。
他扭过头,循着声音望去,“哪位道友对郁某如此不满?”
没人回答。
只有一个故作镇定的肩膀在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
郁南起身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定,“这位小哥,刚才可是你说的?”
旁边顿时站起一个中年人,抱拳道:“郁公子,小徒无知,还望郁公子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
郁南笑呵呵地道:“原来是两位江湖武夫啊,这落梅宴上没点修为可不好玩啊。”
心里想着,众目睽睽,算你命大,还能多活几天。
说罢,就要故作大度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暗中送入两道真元,搅碎他的经脉,让他慢慢生机断绝而亡。
就在手掌快要碰到少年的肩膀时,另一只手沉稳地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衫少年,看着一袭青衫笑着说道:“他说你放屁,我觉得很对。”
孙大运在一旁捂着额头,心中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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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岭之巅,便是落梅宗的宗主大殿。
大殿之上,无声地坐着一个宫装美妇。
她想起昨夜对晴雪丫头说的话,看着晴雪丫头情绪的剧烈起伏波动,却始终隐忍克制,她心如刀割,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多么懂事的一个丫头啊,可为什么偏偏是生在落梅宗呢!
她还想起了许多天以前,那个陶胖子跪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讲的那个想法,多么的恶心,多么的羞耻,可她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自己是这落梅宗的宗主啊,所思所想,都要为全宗上上的数十位弟子,要为了宗门数百年传承的基业。
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独立的女人,为什么自己要是这落梅宗的宗主,到最后,她更是想起当年曾经随着一支军队路过这里的那个男人,如果当年自己是跟他走了呢?
只要一想起那些令人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