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这才乐呵呵地跟着二人去了。
这处曾经有众多大修士激战过的广场,在许多许多年之后,终于又迎来了新人的脚步,然后这些脚步短暂停留后又决绝地离开,挥挥衣袖,只有一个人带走了许多破碎的宝物。
广场静默着,这些尸骸也静默着,等待此次寻宝的最终赢家。
若是他们有意识,估计会想,只要不是那个不要脸的捡垃圾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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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城,田家,小院中,余芝独坐。
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担忧,心忧时圣的独自离去。
她时常会想,若是她和时圣都是普通人该有多好,那样就能平静而安心地度过每一天,直到白头。
那些生活,温柔、有趣,不会太过激烈;
那些三餐、四季,不会太过匆忙;
因为他们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去慢慢浪费。
但现在没有。
时圣做不到,他有他的使命,所以她便一路相随。
她想着这一年中的跌宕起伏,想着时圣俊俏的面庞和温柔的话语,慵懒地呢喃着,“你是朝露,是晚星,是我一切的欢喜,只需看着你的双眼,未饮酒,已酩酊。”
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女捂嘴偷笑,眉眼之中满是艳羡,好一副伉俪情深的思念光景。
只是这光景并不长久,很遗憾地被院门外的一个卑微声音打断。
离火门大长老耿烈的声音响起,“夫人,袁家阖族被灭,但田桓的谋算落空,郑家投靠县令,严宝兴带着军士正在肃清全城。咱们要不要早做准备?”
余芝的脸色瞬间变得端庄而威严,她平静道:“大长老莫慌,我们是客人,他衡阳城有什么变故,还能扯上咱们不成?至于田家,借他田桓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耿烈点点头,语气更加谦卑,“夫人说得极是,只是就怕田桓脑子不好使,毕竟谁都没想到那个石成山居然是五境的修士。”
余芝沉默半晌,“备好马车,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位于县令。”
耿烈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飞快离去。
掌门和夫人果然都是了不得的人才,我老耿当初的决定可真是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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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从南向北蜿蜒而去,在衡阳城的下游,一艘小船,船头一个渔夫兼船夫轻轻摇着橹,船舱内坐着一个浑身湿透,神色木然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昨夜被人悄悄送到城外,等待城中尘埃落定再做打算。
不曾想噩耗传来,年轻人一个想不开就投了江,被这个老渔夫救起。
老渔夫轻轻问道:“如今全家皆死,你一人独活,可有打算?”
年轻人麻木地摇了摇头,眼泪又无声流下。
老渔夫又道:“想不想报仇?”
年轻人的眼里骤然绽放出一丝亮光。
老渔夫嘿嘿一笑,望着江水,“那就好好听我安排。”
无忌,百无禁忌,挺好挺好。